唰。 一屋子人眸光都落在沈棠身上。 连沈棠自己都傻眼了。 她是不想嫁人,想败坏自己的名声,以免还有人上门提亲,可她不是真的克别人啊。 一次还能说是意外,是方大少爷自己倒霉,与她无关,可今天文国公坐软轿摔倒又作何解释…… 前世她嫁给谢归墨冲喜,可没有这些事,难不成她重活一世,会克别人了? 沈棠更相信自己是心想事成。 嗯,现在不用让人出府散播谣言了,估计这会儿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沈棠露出一抹无辜的表情来,看的沈绥脑瓜子都嗡嗡的,抬手揉眉心,老夫人眉头皱的更是能夹死苍蝇了。 二太太坐在一旁,脸色极难看,“当初大姑娘和靖阳王世子定亲,可没出这些事……” 生怕沈娢受到牵连,第一时间就要把沈娢撇出去。 但这可不是她二太太想沈娢不受牵连就能不受的,她这克人的威力也太猛了些,都没定亲,只是求娶她就出事了,哪个不怕死的还敢来啊。 京都大家闺秀那么多,她们平远侯府姑娘也不比别人多生一只眼睛多长一只耳朵,又不是非她们不可,何必冒生命危险呢,再者沈娢才被靖阳王府退婚,就更更更不会有人来求娶她了。 沈棠看看老夫人,再看看沈绥道,“父亲,母亲让我年满十六岁之前不要嫁人,您和祖母就别急着把我嫁出去了,让我多陪在你们身边些时日不好吗?” 老夫人身心俱疲,现在是他们不要着急把她嫁人的事吗?是没人敢娶了。 二太太坐在一旁,气的直咬牙,沈娢手中香罗帕更是扯的不成样子。 看着沈娢和二太太一副有气没地方撒的表情,沈棠嘴角几次上扬,怕憋不住,沈绥前脚走,她后脚也就福身告退了。 从松鹤堂回清漪苑的一路,走过路过的丫鬟就没有不侧目看过来的,可怜沈棠强忍着回到清漪苑,前脚进屋,后脚就笑的肩膀直抖。 银杏走在后面,她不知道沈棠是笑的,以为她是气的,道,“姑娘别气坏了身子,姑娘才不会克别人,是他们没福气娶姑娘……” 说到这里,银杏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走到前面,发现沈棠在笑。 银杏,“……???” 银杏急了,“姑娘,你别吓唬奴婢,奴婢让人给你请大夫。” 说着就要往外跑,被沈棠拉住,“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姑娘真的是气疯了。 银杏急的眼泪都往外涌了,沈棠问她,“你想嫁人吗?” 银杏连连摇头,“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永远跟着姑娘。” 沈棠笑道,“我也不想嫁人。” 银杏,“……” “姑娘不嫁人,那怎么能行呢?”银杏脱口道。 “……” 做丫鬟的可以不嫁人,她这个主子就不能了是吧? 沈棠没忍住,抬手敲银杏的脑门,“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嫁出去。” 银杏当即闭嘴,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但嘴不敢说,眼睛还是在乱瞟,见沈棠是真高兴,没有半点生气,银杏就想不明白自家姑娘在高兴什么了,哪有半点值得高兴的地方? 姑娘是侯府嫡女,嫁的肯定是大富大贵之家,一辈子锦衣玉食,不愁吃喝,她一个小丫鬟能嫁什么好人家,现在她只用伺候姑娘一个,嫁出去了不定要伺候一大家子,她当然不想嫁了,再说了,丫鬟不嫁人也不会有人闲言碎语,姑娘不嫁人,那可是要连带侯爷被人戳脊梁骨的啊。 昨天礼部尚书夫人上门替儿子求娶沈棠的事,没人知道,是以方大少爷在街上惊马落水,也没人传出什么流言出来,但今天文国公拉着沈绥替儿子提亲,不少大臣看见了,文国公出事后,连带着昨天礼部尚书夫人上门提亲的事都一并传开了。 但凡听说了的,就没有不怀疑沈棠克夫的。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的流言传进府,银杏听多少,就传多少给沈棠听,可惜沈棠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姑娘就一点不生气,不知道着急吗? 银杏都泄气了。 沈棠歪在小榻上,信手翻书,突然,窗户被叩响,惊了她一跳。 不过沈棠反应还算快,在银杏开口前拦下了她,“来找我的,你去守门,别让人进来。” 银杏小心肝吓的噗通乱跳,她一步三回头出去,走到珠帘处,就看到窗户被推开,一戴着面具的男子跳窗进来,没差点吓的银杏魂飞魄散,生怕被人进来撞见姑娘在闺房里私会男子,赶紧出去守门,不让人靠近内屋一步。 见到男子,沈棠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男子默了默,“那我下次不敲窗户,直接进来?” 他还想有下次呢?! 来两次,两次没差点活活吓死她。 真得跟父亲提一下,要加强侯府守卫了,好歹也是一个侯府,就这么任由人来去自如,别哪天她这个亲女儿被人扛去卖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