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看了宋诗情一眼,“什么都可以提么?” 那老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不经意的微笑了一下,“什么都可以提。” “那、那我能提个问题么?” 这倒是让老头没有想到,他本以为白华家庭条件不好,会提出一些物质条件,或者提出要一些在学校里的表扬之类的。 但是转念一想,可能是白华对自己的身份好奇,毕竟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为什么还要去街上蹦爆米花呢! 自己在心中准备好了答案,看着白华,“可以。” 白华深吸一口气,“我之前好像见过你在街上跟着一个流浪的人,他是谁啊?” 除了宋诗情,其他几个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白华问的是这个问题。 那老头万万没想到白华问的是这个事情,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沉默了下来不是说他不再说话了。 而是他整个人好像都黯淡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眼睛慢慢垂下。 白华此时也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儿冒昧了,“那个,不方便的话,您可以不用回答的。” 听到了白华说的话,他好像也缓了过来,轻轻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然后话锋一转,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白华和宋诗情对视一眼,“不知道。” “我叫梁天。” 白华和宋诗情听到这个名字后,一脸的震惊,因为这正是乾县里前任一把手的名字。 他在县里任职了四十多年,兢兢业业,几乎把他的一生全都放到乾县了。 据说他拒绝过多次上面的提拔任命,坚持一直留在县里,后来是因为身体不好,再加上到了退休年龄,才退了下来。 乾县人几乎都听过这个名字,他在位的时候,大家都管他叫梁青天。 只不过大家都是听过的人多,真正见过他的人还是不多。 白华和宋诗情自然是听过梁青天的名字,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老头,脑子里努力把眼前人和脑子里想象的人对照在一起。 白华看着老头的面容,“你是说你是——” “对,是我。” 白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然后继续说道: “你们看见的那个流浪汉。是我小儿子梁子生。” 梁天当年退伍回乡之后,因为有一点儿文化,就进入到了政府工作。 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妻子,结婚后生下一子一女,也就是溺水的那孩子的爸爸和全家福里坐在老太太身边的女人。 后来到了特殊时期,梁天因为平时的人缘还不错,一开始并没有被打倒。 可是好景不长,有人盯上了他的位置,要把他拉下来。 他也感觉到了危险,甚至做好准备,可是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妻子又怀孕了。 大人怎么都好过,这新生的孩子恐怕是难以熬得过去。 夫妻二人左思右想,最后决定把孩子寄养在梁天的战友家里,梁天战友因为没有文化,退伍之后并没有在县里安排合适的工作。 所以还生活在农村,在农村里纵有不好的地方,但是也有好的地方,那就是能吃的东西,不至于被饿死。 战友家里本来有一个女儿,比梁天的小儿子要大一岁,两人也就这样相伴着长大。 梁天的战友倒是也把将梁天的孩子视如己出,成为了这孩子的养父母,还开玩笑说给自己家女儿找了上门女婿。 这孩子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在村子里面没能治好,养父母便把他带到了县里县医院看病。 病虽然是治好了,但是这孩子的身体倒是弱了不少,感觉整个人好像都虚了不少。 平时走路直打晃,脚下像是没有根一样。 村里有人看了就说,这孩子是不是招了外病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个时间,活动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 所以对于牛鬼蛇神管的不严,就算是当年管的严的时候,也有人在偷着搞这些事情。 梁子生的养父听人介绍,找了一个外村一个能看外病的老神婆,那老神婆看了一眼孩子。 就说这孩子命苦,不光是体弱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命不好,估计后半生要以乞讨为生。 这可把梁子生的养父吓坏了,联想到梁天的处境,很难不相信这神婆的话。 便向神婆求问有没有什么解救之法。 那神婆看着孩子的面相,然后问了生辰八字,用笔在纸上比划了一番。 说这孩子命里缺木,把木补回,或许有机会改命,补不回来,谁都没办法。 梁子生的养父连忙问,“改名可不可以?” 那神婆轻轻摇摇头,声音低沉的说了句,“不够。” 听到神婆的话,梁子生的养父母心已经凉了一半了,但是又听到那神婆说: “想要改的话也不是不行,得认个干娘。” 听到养子苦命能改,别说认干娘了,就是让自己认个干娘也没问题啊! “能改就行,您说认谁做干娘。” “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