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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炀惊呆了。
傻愣愣从地上爬起来,亲眼所见郡主手腕的红痕,吓得差点咬到舌头:“抱歉,我、我没想这么用力………………”
林白晓得他不是故意的,更何况是她胡咧咧在先。
本想就此笑他两句,让他长点记性,日后别再跟个小孩似的听风就是雨,但池初宴杵在他俩中间,气氛莫名有些微妙。
随意摆了摆手:“没事,不怪你。”
心里虽然奇怪池初宴怎么没留下跟江覃商议南椋王暗查之事,反而跟着她回来了了,但也没多问。毕竟现在是南椋王占着上风,她做好了任务,安然作壁上观即可,管那么多干什么。
在地上捡了两颗牛角果,对辛苦摘来果子的闻炀道了声谢,便溜溜达达回营地去了。
闻炀等郡主走远了,才一瘸一拐地走近。
锤了一拳池初宴的胸口,嘟囔抱怨:“兄弟下手可真狠啊,王府门第下的规矩这么严苛的吗?得亏郡主没同我计较,要是郡主责怪,你还不得打死我?”
池初宴笑了下:“郡主确实待你格外宽忍呢。”
闻炀眨了眨眼。
这话听着怎么怪酸的?
他想问池初宴怎么这个时候跟着郡主从外头回来,冷不丁一晃眼,看到他耳边消了大半,只隐约可见轮廓的印痕。
14......
人的牙印?
闻炀脑中石破天惊地炸开一声响雷,整个人瞬间宕机了。
池初宴看向地上的牛角果树枝,“郡主喜欢这个?”
闻炀机械地看了一眼新鲜的果树枝丫,又看了眼池初宴,瞳孔地震,木讷着答:“我……………我昨日在郡主病着的时候,给送了几颗牛角果,听说郡主醒来之后吃了,说不错,所以我就去再摘了一些过来。”
“嗯,多谢告知。”
池初宴转过头,平静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温和道,“等回殷和城,我会向郡主提亲求娶。你做面首的事,日后可以不必再提了。”
“!!“
闻炀倒抽一口凉气,近乎是悲痛地捂住了嘴。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池初宴是真的因他,遭了郡主的毒手!
兄弟帮他至此,他只是被创飞一次,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闻炀心酸,“是我连累了你,日后,日后无论你说什么,但凡我能做到的,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与你无关。”
池初宴道,“是我自己愿意的。
闻炀双眸瞪大,感觉这世界癫狂了:“可、可她......”
池初宴定定地望着他:“郡主年纪小,心思有些不定,但终归不是恶人,你咬定了不肯,她是不会勉强你的。”
闻炀想说这是勉强不勉强的事吗?郡主是能干出强抢民男之事的人,又手握权柄,肆意妄为,即便有了一纸婚约又如何管得住她。
这样的人,怎么称得上良人?
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奈何兄弟像是被蒙蔽了双眼,连郡主心思不定是因为年纪小这等子逆天的话都说出口了,还能怎么劝?
抓耳挠腮,又无可奈何,叹息一声:“你打小聪明,办事从未出过差错。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便听你的。
池初宴浅浅一笑:“嗯。”
晚膳时分,林白便感觉自己的饭量变大了许多。
饭后去在建的神祠附近巡视了一圈,监察一番守卫换防的情况回帐,洗漱完都要躺下了,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叫。
这里不是王府,除非自己出去打野味烤来吃,晚上是不会开小灶的。
林白想起从闻炀那顺来的两枚果子,揉着肚子起了身。懒得点灯,便把透气的窗户打开了一些,搬了个小马扎坐过去,就着月光剥果子吃。
刚剥出一个白白胖胖的果肉,眼前忽然一暗,窗户轻微晃动了一下。
林白心头微凛,察觉到黑暗之中有人靠近的气息,立时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抬手便刺了过去。
叮??
短兵相接,发出清脆的声响。
透过匕首传递过来的力道让她心中发沉。
意识到自己恐怕不敌,张嘴便要喊人,同时在脑中生疏地调动起了精神力,确保自己万无一失。
嗓音未能发出,便被一只手捂了个严严实实。
“是我。”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让林白瞬发出去的精神力骤然停滞在离人半寸的距离。
“?“
她回眸,看到近在咫尺的池初宴穿着一身素色锦衣,而非杀人越货必备的夜行衣,也没有蒙面,顿时把心揣回了肚子里。
吓死,差点以为要交一层琉璃盾了。
“泥恩唔庄纸嗯甚么?”
你来我帐子干什么?
林白的嘴还被捂着,嗓音含混不清,但即便一个字都听不清,她生动惊疑的表情也能说明一切。
初宴近距离看她。
郡主的面颊被他一只手盖去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乌溜溜瞪圆了盯着他,显然是被惊到了。
池初宴心口一软,低声:“我见您没睡,过来看看。”
“?“
林白更莫名了,瞟了一眼帐内已经被她吹灭了的烛台,又看了眼池初宴,眸底的质问都要溢出来。
池初宴慢慢松开她:“我见您开了窗,以为您也没睡着。”
林白往后跳了一步:“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盯着我窗户?”
池初宴语噎。
林白想不懂他这一手是要闹什么,总不会是同江商议过,觉得抵抗南京王的威胁,得从她这边着手开刀吧?
用她这个亲闺女来反挟制南椋王?
不能够吧,她在南京王心里可没多少份量。
她拿手指了指外头:“不说话我喊人了啊?”
池初宴无奈,更喟叹于郡主的心大。
每回争吵生气的是她,过后他辗转难眠,食不下咽,她反倒胃口甚佳,晚膳多添了一碗饭不说,夜里还要偷摸起来吃果子。误以为被行刺,刀都拔出来了,那果子还好端端被她抓在手心里。
“今日在林子里,很多话不便细说…….……”
“喔~”
林白懂了。
这是看她是个漏勺,想看能不能再挖点消息出来。
心下一松,后退两步,在椅子上坐下,似笑:“什么话不能白天说么?大晚上翻墙过来,还以为你要对我做什么呢。”
比如杀人灭口,绑架做人质之类的。
池初宴沉默了。
半晌,步步靠近。
林白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一下坐直了身子。
眼睁睁瞧着他走到自己跟前,越过了男女大防底线的那两米距离,近得几乎伸手便能触碰到她垂下的裙摆:“白日里的确难以启齿。”
池初宴俯下身,清淡的眸光扫过她的眉眼,鼻尖,落定在她殷红的唇上:“学究教我君子本该发乎情,止乎礼,但郡主似乎并不喜欢,那我改就是。
林白被迫仰头靠在椅背上,跟听天书似地看着他:“?”
什么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