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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说大不大,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营地内出现了个生面孔,四殿下见闻炀身姿英挺,一见就是个练家子,便说让他跟着一起去练场看看。
说小却也不小,闻炀和郡主的事在南椋早不是新鲜事,昨日还来了个当街抢民男的大动作,原本不清楚前情的,这会儿也都门清了。
将士们私底下都在议论,说池初宴昨夜是为了帮闻炀求情,不小心中招,栽进去的,算是给他挡了灾了。
这修罗三人场旁人避之不及,偏四殿下闯了进来。
若是无心倒也还好,就怕是有意的。
红叶晓得郡主是霸道的性子,瞧中的人就没有拱手让人的,故而匆匆来报。
郡主闻言没说什么,洗了把手上的沙尘便出门去了,帘帐被她掀得发出呼啦一声悲鸣。
红叶惴惴地跟在她身后,只盼不要打起来才好。
校场很是热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闻炀站在台中央,长枪在手,便仿佛终于找回了勇气般挺直了腰杆,英姿勃发。与人对战时更是大展神威,连胜多场,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原主一眼看中闻炀不是没理由的。
他虽然脑子空了些,但身形气度在武将中算极品的那一种??不是膀大腰圆,三打五粗的莽汉身形,而是兼具力量与美感的劲瘦精壮型,又长着一副明朗的少年脸,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郡主到来,众围观将士懂事地分左右,为她让行。
林白远远瞧见了站在四皇子边上的池初宴,不咸不淡地剜了他一眼。
池初宴一默:“...“
“这位小兄弟属实是好身手。”江覃见她靠近,主动与她搭话道,“不知林白郡主从哪里挖来这么个人?”
林白笑笑:“我的及笄礼上,一眼相中的。”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暧昧,隐藏的占有欲十足。
江覃一怔,不知是否是明白了什么,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沉默去看场上两人对打。
红叶顿时放心许多,四殿下这是无意与郡主争抢了。
闻炀瞧见郡主,就像是耗子见了猫,打灵魂里战栗。
顿时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被人当胸连踹了几脚,险些摔出场地去,正好扑在了她的脚边。
林白啊了一声,佯装关切地去将他给扶起来。
一低声,变脸似在他耳边寒声威胁:“好好打,抖什么,再给我丢人试试。”
闻炀歪倒在地上,战意全无,满心都是要沦为面首的悲怆。
林白看明白了,拍拍他肩上的灰尘,温声:“打赢了做护卫,打输了暖床。”
闻炀提着枪就冲了。
像开了血怒狂暴,攻击力猛增百分之五十。
红叶看着眼皮直跳,林白却很欣慰。
先前是因为她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进南椋军,免得里头的蝇营狗苟把人祸害了,才按照原剧情把闻炀给逼走。
如今她也进了这个体系,想要往上走,手下必得有些派的上用场的人。
红叶算一个,但因是女兵的关系,隐隐被体系排斥,受限颇多。
林白有心提拔人家,可自己都还是个百夫长呢,一时难有成效。
闻炀算另一个,她那日当街他来就是做的这个打算。
一是因他知根知底,身世清白;二是心思纯净,未受官场荼毒;三是性子好拿捏,她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血怒了。
脑子空就空吧,只要肯听话,打得动就行。
林白有意将他收编,自然不愿让他输,得借机让人好好出一次风头,她日后才好顺理成章地重用他。
林白专心看着场上的比试,不曾发现池初宴何时走了过来。
“郡主。’
他站在她身后,轻声开口。
林白回头,淡淡看他:“有事?”
池初宴便垂着眸,没头没脑地解释了一句:“不是我。”
林白却听明白了。
他是想说四殿下带走闻炀,不是他撺掇的。
林白确实有这方面的怀疑,毕竟池初宴是有放走闻场前科的人,导致她方才见他同四皇子站在一起,就忍不住阴谋论。
闻炀是她好不容易弄来的苗子,可不能给他们挖走了。
听过,便点了下头:“哦。”
池初宴来似乎就为了解释这一句,说完松了口气,安静候在她身后没动静了。
MA:“......“
林白想他心里承受能力也是极强的。
两人对昨夜乌龙事件的谈判拉扯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她好歹是回去抽了个卡,转换了一下上头发癫被人清楚记得的尴尬心情,他一个被强取豪夺的,怎么也能排解得这么快?
还堂堂凑在她跟前来,都不知道走远些,给彼此留点喘息,治愈社死的空间。
林白无心去看场内打斗了。
又想起那颗让她心里发疼的【天穗石】,多次尝试解绑。
系统都显示【特殊道具,无法解绑】。
没法子,这么好一五彩道具,注定要浪费在她手里了。
眼不见心为静,林白干脆烦闷地一张嘴,直接给它吞了。
玻璃珠大的【天穗石】卡在咽喉里,硬得她直伸脖子。
池初宴第一个发现了郡主的异样。
一贯注重男女大防的人,匆忙两步上前,丝毫不避讳地伸手搀扶住她:“郡主怎么了?”
一面倾身打量郡主的脸色,一面轻拍起她的背部给她顺气:“是咽了什么东西卡住了吗?”
他好像看到有什么五彩的东西,一晃而过,却又不敢确定。
看她脸很快都涨红了,还喘不上来气,顿时被吓得不轻。
转头焦急吩咐手下:“快去请大夫!”
咕咚??
林白艰难地将【天穗石】给咽了下去。
摇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抬手做了个稍安的手势。
一般影视小说里不是说内服的道具都是入口即化的么,这【天穗石】怎么梆硬的,就跟石头一样,哽得她喉管生疼。
红叶见郡主情况好转,宽了心。
只是对池初宴的说法略感迷茫:“我刚一直注意着郡主呢,郡主只是张了张嘴,没见着吃什么东西啊。”
林白心想,莫不是NPC看不到某些游戏道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只是缓了片刻后道:“没事,喉咙有点不舒服而已。”
刚说着,眼前一闪,像是走马灯般,晃过几个零星的画面。
有悬浮建设在云端的奢靡城市,庞大的机械精密而严谨地运转着,冷硬又极具视觉冲击力。
有荒原战场和高等级机甲,百十号人在战场上打得特效乱飞。
还有普通而明亮的学校礼堂,观众席上坐满了眼神清澈的大学生。
一只白猫跳上了演讲台,在千万学生面前,拿脑袋轻轻蹭了蹭正在演讲的少年的指尖。
林白的脑袋突然难受起来。
不是尖锐刺痛,它像是被强行塞入了海量信息,又像是要长脑子了,又涨又痒。
她晃了晃脑袋,试图用去脑袋里凭空生出的画面碎片。
眼前视野再次清晰的同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只搀扶着她的手。
指骨分明,白皙修长。
莫名的眼熟。
她的视线落定地太过灼然,让池初宴不得不在意。
温吞吞收回握在她手腕上的手,红着耳尖:“抱歉,属下一时情急,唐突了。”
林白眼皮子一跳。
手比脑子快,不由分说地将他的手给拽了回来,在掌心紧握着。
池初宴被拽得一愣:“......”
握着她手的林白:“…………”
她回过神,挽尊似的:“我还有点不舒服,你扶我一下。”
池初宴抿唇,低低嗯了一声,慢慢收拢指尖,反握住她的。
“还有......”
林白开口,“别再说对不起了,昨晚不知道听你说多少遍了。”
指尖一错,与他十指紧扣。
眸光直勾勾瞧着因听到动静而走过来的江覃,嗤笑道:“回回道歉这么利索,怎么没见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