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实在是忍不住了,没人能忍得住,刀出鞘,弩上箭。 “喻斌,带着几个司卫将火油罐子扔进存放甲胄与兵刃营帐中,如果营中哗变,毁了他们的甲胄与兵刃,记住,尽量不要伤到下面的军伍,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火拼,弩箭射肉不射骨。” “领恩师命。” “月泉,带着司卫看管马厩,他们都是骑卒,相比之下不善步战,弓、马,都不能让他们拿到。” “领齐叔命。” “别管我叫…算了,周宝。” “卑下在。” “带着司卫去各帐之中,所有旗官,旗官以上全部捆了,龚道长保护公输甲,旺仔和阿卓跟我来!” 一语落毕,齐烨从怀里拿出了亲军大统领的腰牌,杀气腾腾前往史恭的帐中。 营中狎妓,让本就容忍万分的齐烨,终于下定了决心。 走向史恭军帐,一路上正如周宝所说,整座大营满是不堪入耳之声,不堪入目之景。 各处帐内,花枝招展的妓家或是衣衫半露翩翩起舞,或如蝴蝶一般穿梭其中为军伍们敬酒,军伍们拿着酒杯酒壶,满嘴粗鄙之言,哈哈大笑。 这哪里是军营,分明是那于家鸡窝。 齐烨一马当先,满面怒容冲进了帐中。 史恭帐中倒是没女人,只有钱,只有财货。 串子钱堆在木箱之中,全都打开了。 木箱十余个,琳琅满目,美玉珠宝、金银首饰、古玩挂件,上百之多。 “拿下!” 齐烨一声低吼,旺仔率先冲了上去,比阿卓还要快上三分。 旺仔加阿卓,外加五个掏出手弩的司卫,七个人,怎么也擒下史恭了。 阿卓本是已经抽出长刀了,一旦史恭敢抵抗,百分百见血。 正是因为旺仔率先出手,并且还挡在了阿卓的前面,反而导致了阿卓以及身后司卫没办法第一时间下狠手。 说时水,那时快,旺仔一脚踹在了书案上,书案撞在史恭胸口,连人带木凳拖地后退。 史恭面无表情,从齐烨冲进来到旺仔出手,再到他坐在木凳被书案撞在胸口上,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脸上没变换,身上肯定是有动作的,谁知没等起身,旺仔再次踹出一脚,书案又撞在了他的身上。 接连两下撞击,史恭已是坐在凳子靠在了营帐边缘,下一秒,旺仔突然抽出利于左侧的刀鞘长刀。 “砰”的一声,书案一劈为二,木屑纷飞。 从踹书案到抽出长刀劈出去,眨眼之间,出手如电。 抽出了长刀,一共一刀半,算不得两刀。 第一刀,劈开长桌,旺仔身体下沉手刀,侧面对向史恭收刀。 第二刀,或者说是半刀,旺仔身形不动,左右手正反持刀,刺向史恭咽喉,寒芒四射的刀尖,几乎贴在了史恭的皮肤上。 直到这时史恭才曲起双腿,刚要站起来,身体又老老实实的坐下了,稍微动弹分毫,便有长刀刺破咽喉之危。 史恭面色剧变,望着旺仔握着刀把的正反手:“斩马把式,你出身北军?!” 旺仔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 “史恭。”齐烨满面怒容:“你活够了是不是!” 龚信将身体向后靠了靠,干笑一声:“末将不知殿下是个什么意思。” “装。” 齐烨冷哼了一声,随即将腰牌甩在了史恭的脸上,阿卓拿出绳索,一脚将史恭从侧面踹翻,单膝压在这家伙的身上之后三下五除二就将对方捆成了一个羞耻的姿势,旺仔,这才收刀。 趴在地上的史恭扭着头,望向退回齐烨身后的旺仔,面色有些莫名。 旺仔将长刀扔在了一旁,捡起地上腰牌,冷声问道:“虎符在哪里。” “莫不是…”被阿卓拉扯起来的史恭呲牙乐着:“想夺本将兵权。” “少废话!” “若本将记得不错,本将这折冲府都尉可是从四品,想夺本将这从四品将领的军权,圣旨呢,拿出来给本将观瞧一眼,若是没圣旨,就夺不了本将的虎符。” 阿卓怒骂道:“我等是亲军司卫!” “卓统领。”史恭还是乐着:“兄弟敬你,不是因你这统领身份,是因你当初在舟师的事迹,虽是敬你,可不能因敬你就将虎符白白交给你,没这道理不是。” 旺仔冷冷的说道:“假扮山匪劫掠财货、军中饮酒、营中狎妓,还用老子多说吗。” 史恭斜着眼睛:“斩马的把式用来劈人,出自北军,改朝换代后,这北军斩马的把式伤身也就不曾教授了,看你年纪,当年…小子,你他娘的当年在北军一定听过老子的大名,还敢教训起本将来。” 旺仔面无表情:“不错,是知晓你,程将军麾下步卒营校尉,虽说未立过什么大功却也算得一员骁将,谁知竟变成了这般丑恶模样。” “你他娘的…”史恭笑骂道:“还敢教训起老子来,军中未教授过你上下尊卑的规矩,你的上官是谁,说出名来,便是你的上官见了老子也得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