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是大事,举国关注,宫中也是如此,更何况老六和小二已经得知康珏也参加科考了。 敬仪殿中,小二坐在书案后,挠着脑门,感觉不如坐着龙椅过瘾。 老六在殿中来回踱着步,一会问上一次。 宫中也是三日前才得知康珏通过南庄书楼参加科考的,当时老六与小二着实懵逼了好一会。 皇室子弟参加科考倒是有先例,前朝最多,包括一些勋贵,其实就是花小钱儿装大逼。 勋贵也好,皇室子弟也罢,即便是科考了,取得了名次,那也不可能入朝为官,就是要个名声,要个才高八斗的名声罢了。 可前朝是前朝,前朝那是什么条件,科考就和女主播直播间的榜一大哥似的,花钱就能上,别说上榜一,女主播都能上。 本朝可不行,老六登基后最重视科考这事,世家子弟想当官,可以,但是必须要有才学,必须通过正规程序才行,同时几乎废除了举荐的制度。 为此,老六还多次要求礼部提高科考门槛儿,尤其是出题的方面,愈发有难度。 这也导致了本朝没有任何勋贵参加科考,没这个必要,都是前朝余孽,名声越响死的越快。 所以说本朝科考可谓是真正的千军万马独木桥,是牛是马加两天班试试,没那本事即便科考了也是丢人败兴。 俗话说得好,缺啥显摆啥。 老六是马上将军出身,小二也是如此,俩人虽然不是目不识丁,可文化水平终究有限,当然,相比朝中文臣来讲是这样的,无法将什么典故啊、儒家精要之类的拈手就来,也是当了皇帝和太子之后才加强了这方面的修养。 倒是皇孙康珏,自打记事儿起也不用习武,每天就是念书,主抓文化课。 悟性方面,皇孙是真的不差,入宫的西席无不夸赞,除了季伯昌。 可毕竟年龄在那摆着呢,那么大点的小崽子,他就是悟性再高,那也需要时间的累积与沉淀。 这也就是季渃嫣让康珏去科考,换了任何一个人,老六和小二早就急眼了,这不纯纯是准备让宫中丢人吗。 即便知道季渃嫣另有深意,父子二人还是捏了把冷汗,深怕年纪幼小的康珏沦为笑柄,宫中沦为笑柄。 大殿之外传来了脚步声,司空野一路小跑冲了进来。 老六和小二同时看了过去。 “如何,如何如何!” 老六最急:“皇孙可是入了榜?” “入了,入了入了。” 司空野满面喜意:“真真儿的,真真真真儿的,就在会元之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恭喜殿下,贺喜殿下,皇孙果是人中龙凤,京中都在谈论着呢,都说宫中教的好,殿下教的好,陛下教的好,诶呦呦,皇孙…” “会元之下?!” 小二霍然而起,面露狂喜之色:“孤儿…孤的儿竟如此出息啦,这岂不是说…” 老六重重一挥拳头:“第二,入榜第二,好,好哇!” 文德也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天子门生,这岂不正是天子门生嘛,陛下,太子殿下,皇孙竟是第二,仅在会元之下,这足以在史书上载上一二笔了。” “是啊,好,好的很。” 老六看向小二:“太子不错,着实不错,教了个好孩子,朕,大悦,龙颜大悦。” 小二哈哈狂笑:“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老六这几日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哈哈大笑,随即问道:“会元是何人,是国子监的读书人,还是博文堂,或是南地学子?” “额…”司空野的笑容突然变的有些牵强:“南庄书楼。” “哦?”老六神情微动:“徐功不愧大儒之名,竟连会元也出自书楼,好,好哇,朕颜面有光,这拔得头筹的会元姓甚名谁,双亲可是南庄庄户?” “这…这…陛下,总之是出自书楼,南庄书楼。” 司空野嘴里暗暗发苦,千怕万怕,怕就怕老六问起名字,果然,到底还是问了。 “朕知晓是出自南庄书楼,姓甚名谁,朕可要记在心里,过几日殿试时,朕可得好好考校一二。” 司空野垂下头:“叫…叫月…月泉。” “月泉?” 老六微微一愣,望向文德:“这名儿…怎地有些耳熟。” 文德满面懵逼:“当真是月泉?” 司空野点了点头:“是。” “这…” 文德傻眼了,望着老六:“南关,山林,月神部大萨满之子,正是月泉。” 老六咧着嘴,眼睛有些发直。 书案后面坐着的小二,如遭雷击。 “康骁!” 老六说怒就怒,指着小二的鼻子就开喷:“你他娘的教的是个什么蠢儿子,康珏这废物,这废物…我汉家科考,我大康科考,康珏他竟连个山林野人都考不过?!” “啪”的一声,小二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冲着司空野吼道:“卷在何处,孤要看那月泉的考卷!” “尚在礼部。”司空野小声说道:“京中的读书人也知晓了月泉的身份,堵在了礼部要观卷,观过后…观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