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山,什么阵仗没经历过,懵逼了。 宇文檀,什么场面没经历过,逼懵了。 唯独齐烨,面色一变再变,又很快恢复了镇定,指出了最关键的核心问题。 “此事,与尚书省有何干系?” 齐烨话音一落,张瑞山瞳孔顿时一缩。 “国子监在朝中并无实权,这罪证包罗万象,军饷、大理寺与刑部案犯、军士籍册、鸿胪寺使节名录…” 张瑞山猛的看向那些罪证:“是了,原来如此,刚刚老夫就奇怪,国子监哪有这般能耐,竟能在短短数月得了如此之多的罪证,原来是那尚书省暗中发力。” “说的不错。” 宇文檀接口道:“算算日子,国子监传出风声时正是尚书省尚书令孙休请辞之后,因尚书省欲为南地世家抱不平,偷鸡不成蚀把米,尚书省半数官员遭了连累。” 张瑞山:“尚书省为三省之一,受了如此重创岂会善罢甘休,原来是与国子监苟且到了一起。” 宇文檀:“尚书省右仆射于凤楠前往北地,本应上月月末归京,如今却音信全无,莫非…” 张瑞山:“于凤楠走的是平洲,平洲既可去北关,也可去西关,驿站在上月月中再无官信传来,他定是去了西关暗中调查大反…幽王一事。” 宇文檀:“今日朝堂之上,老狗程婴言说六日之后便可真相大白,想来是说于凤楠六日后可入京拿出切实罪证。” 张瑞山:“于凤楠想要担任尚书省尚书令之事,朝堂皆知,因齐烨一事尚书省伤筋动骨。” 宇文檀:“他出身何处,同窗、好友、亲族,又皆是何人。” 张瑞山沉吟片刻,道:“东海!” 俩人一人一句,语速极快,三言两语之间便解开了齐烨心中最为困惑之事,那便是国子监哪来的能量查出这么多“罪证”。 现在真相大白,三省之一尚书省! 这些罪证涉及到太多衙署了,鸿胪寺、兵部、军器监、太仆寺、礼部,还有几处州府,三省之中,也只有执行政令的尚书省可以避开宫中获得这么多信息。 “于凤楠。” 齐烨轻声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极为陌生。 全京中,估计也就齐烨对这个名字陌生了。 尚书省三巨头,一尚书令,两个仆射,左右仆射。 二把手左仆射本是前朝保皇党一派,老六带兵入宫后的第一夜,这家伙就被阿卓给剁了,如今尚书省没有左仆射。 本就没有左仆射,尚书令孙休又“不光荣”请辞了,那么按道理来说,前一阵子尚书省遭受打击时并不在京中的右仆射于凤楠,于情于理是要高升的,甚至可能直接跳过左仆射这个官职成为尚书令。 表面上看似是这样,实则不然。 官职重要,也不重要。 就好比鸿胪寺,当初是有两个少卿的,吴尚峰是其中一个。 老吴这位少卿没有任何实权,被打压的都懒得去衙署当差。 可要是涉及到一些使节的事,老吴还会被临时任命为“寺卿”,等同于鸿胪寺有两位寺卿,顶着寺卿的名义出使他国,或是与使节沟通。 甭管是少卿还是寺卿,下官根本不将他当回事。 所以说官职不重要,国子监同样如此,司业程婴是二把手,说话却比祭酒好使,为什么,因为祭酒不管事了,几乎被架空了。 那么在国子监中说了算的程婴,为什么不搞掉祭酒取而代之,原因很简单,司业不会顶锅,一把手祭酒才会被顶锅。 很多衙署都有类似的情况,对外,一把手是老大,内部,谁掌的实权多,谁的小弟多,谁在京中京营的人脉广关系强,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尚书省因遭受南地世家背刺,几乎等同于被打没了半条命,下马了许多官员。 正常情况,是尚书省去挑选官员补充进去。 可实际却不能这么操作了,因为尚书省是朝争失败的那一方,没有这个资格,想要补充官员的话,就要吏部与朝廷挑选。 这时候,各方势力就如同嗜血的鲨鱼齐齐扑过去,将自己的人手安插到尚书省中,即便右仆射于凤楠掌权了,也要耗费相当大的时间和精力进行内部整合,在这个期间,尚书省的权力会被不断削弱。 于凤楠想当的是一个实权尚书令,手下全是自己人,而非一个空有名头,内部斗争不断的光杆司令。 那么他就要令尚书省重振旗鼓,树立自己的威信,要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并且干掉让自己跌倒的人。 “既知晓了这幕后主谋之人,剩下的事便简单的多了。” 宇文檀抚须一笑:“小子,多和爷爷我…” 齐烨打断道:“你和我夫人兄妹相称,你谁爷爷啊你。” “好,那便称兄。”宇文檀也不在乎,乐道:“多和哥哥我学着点,若说赚钱敛财,哥哥不如你,可要说这攻讦争斗,有的学的,日后多带着些面额大的土特产来府中拜会,哥哥也好多调教调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