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从未主动对天子说过要求什么,从来没有过。 这次,同样没说想要求些什么。 可小二的脸上,已经带着几分哀求之色了。 就像他当初离开南关时对齐烨说的那番话,他和齐烨相交,已经与幽王齐怀武无关了。 齐烨证明了太多太多的事,早就赢得了康晓对他的信任,远超预期。 二人分别时,齐烨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太子也没问,小二心里清楚,齐烨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南关的。 太多太多太子应做的事,想做的事,做不了,都叫齐烨做了,并且做的更好。 回程的路上,太子总觉得齐烨很傻,他爹是幽王,躺在功劳簿上,靠着他爹一辈子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愁,可傻乎乎的齐烨又总是这般辛劳,这般折腾,这般让世人误解,遭人诘难攻讦。 小二,不知该如何帮齐烨,所以他哀求的看向了他爹,大康天子康止戈。 大殿之中,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老六沉默,不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帮齐烨,而是他根本不知道齐烨要干什么。 连干什么都不知道,该如何帮。 思考了许久,天子冲着亲儿子微微一笑:“好,文德,去取一封圣旨来,还有亲军司卫大统领的官印与虎符。” 文德神情微动,阿卓统领亲军,官职是抱刀司亲军统领,可名义上这个亲军统领是二把手,上面还有个大统领,只不过一直空着罢了。 现在老六说是取大统领的虎符官印,明显是要任命齐烨成为货真价实的亲军话事人了。 “陛下是要亲手书写圣旨?” “不,取空白的便是。” 文德一头雾水:“空白?” “不错,将盖了印的圣旨派人火速送去边关,交于齐烨这孩子,什么都不要说,他自会明白。” 说完后,老六看向小二嘱咐道:“齐烨最善民生等事,少不了要在南关花销钱财,南庄是他的产业,你既回了京,便要确保无人敢动南…” 小二哭笑不得的打断道:“齐烨不需要南庄将银票送去南关。” “为何。” “他有。” “他哪里来的钱财。” “说来话长,不过定是够用了。” “多少?” “六七百百万贯吧,少说六七百万贯。” “多少!” “腾”地一下老六站了起来,满面不可置信:“他将南地所有世家都他娘的给劫了个遍儿?” “那些世家主动送去的,算不得劫,不少世家当是买命钱,还有…” “文德!” “老奴在。” 老六急吼吼的叫道:“多取三封,共取五封空白圣旨,再为朕书写一封信件,信中这孩子,朕从小是看到他长大的,将他视为己出,甚至当年想过要将太子之位传给他,只是因康骁这混账东西以死相逼,还有朕的思念,对对对,对他的思念之情,犹如不尽天边,不尽海水,尤其是当年齐烨他娘亲,曾与朕…有过一段难以言说…” 文德大急:“陛下不可,钱财固然重要,可若没了狗命,钱财再多也是枉然。” “有道理。”老六点了点头。 太子没好气的说道:“齐烨欲在南关行大利国朝之事,所需钱财不知几何,你好意思要?” “放屁,是借,什么叫要,你以为朕是强盗不成,连本带利,将来你当皇帝时是要还的!” 太子:“…” “慢着!”老六神色微变,直勾勾的望着小二:“不对,既齐烨有了如此多的钱财,前些日子德妃寿宴,齐烨究竟给了你多少钱财?” “额…” “你额个屁!”老六勃然大怒:“老子就知道,你定私截了不少,说,齐烨到底给了多少!” “就是…就是给了一些。” “究竟多少!”老六怒了:“莫要叫朕去告知德妃!” 小二干笑一声:“五十万贯。” “五…”老六抬起脚就要踹:“齐烨给你了五十万贯,你他娘的就交给宫中十万贯?” “哎呀,当时想的是你欠了一屁股烂仗,待儿臣登基时都不知要还到猴年马月,德妃娘娘过个诞辰寿宴罢了,又花销不了几个钱儿。” “少废话,余下的呢?” 小二叹了口气:“再给父皇十万贯,剩下的将来儿臣登基时选秀用。” “二十万贯!” “十五万贯,儿臣不告知德妃娘娘此事,如何。” “这…”老六想了想,点了点头:“好,不准对德妃提及此事。” 一旁的文德都服了,人家德妃娘娘过诞辰,你俩分人家的礼钱,要脸吗? “还有你这选秀之事,是应操办了。” 分赃一事确定了,老六话锋一转:“顾思秋不过是个莽夫马前卒罢了,欲对齐烨不利,另有其人。” “曲芠博。” “尚书省。” 小二冷哼道:“就知道是这群只知空谈的酸儒。” “曲芠博寻了朕那好儿媳,你那太子妃董萼华。” 小二瞳孔猛地一缩:“那蠢娘们也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