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艺,无疑是骄傲的,如同骄傲的白天鹅。 虽是被捆住了双手,武艺脸上毫无惧色。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武艺下的手,与我武家人无关,与我那废物夫君无关!” 这是武艺进来后的第一句话,说完后,直勾勾的望着齐烨,仿佛齐烨要是不同意的话,她会随时扑上来将齐烨撕碎一般。 “你想害尤烈,有一万种办法,你可以杀他,陷害他,栽赃他,败坏他的名声,暗中收集证据去京中告御状,你也有很多很多的机会,很多很多的时间,为什么。” 齐烨摇着头:“为什么偏偏要在老尚书停留在柳州的那几日下手,为什么要偏偏害死老尚书!” “哼。” 武艺微微哼了一声:“算他倒霉。” 小伙伴无不是大怒,唯有齐烨平静如水。 “刚到南地时,提起老尚书我都是直呼其名的,随着查的越来越深,愈发了解你们这些所谓的豪族,所谓的世家,愈发了解老尚书的为人和品行,我便不敢在直呼其名了。” 齐烨神色很是平静,口气也是如此:“之前我很奇怪,老尚书并不喜与你们这些豪族世家接触,多少人想要巴结他也被拒之门外,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设宴了,设宴宴请了柳州内外最有钱的五个家族,我让人查了一下,问了一下,这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后,我再不敢直呼老尚书之名。” 齐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继续说道:“因为老尚书猜测出了南关要出事,以防万一,需要大量的粮草运过去,可要是告知朝廷的话,朝廷会犹犹豫豫,所以老尚书才宴请有钱的豪族世家,想要让他们帮帮忙,先就近运一些军需粮草过去,要不然你,你们,你们这些人以为我大康堂堂兵部尚书,堂堂兵部尚书吕元嘉吕老大人,这位不爱钱、权、名的老大人,为何要设酒宴与你们把酒言欢,你们…配吗!” 说到这里,原本还平静的齐烨,脸上满是难掩的怒火,滔天怒火。 大康朝,真正心里装着百姓的官员,少,太少了,心里真正装着军伍们的官员,也少,更少。 可就是这么一位爱兵如子的兵部尚书,死在了柳州。 “这么一位兵部尚书,一位老大人,被你一个疯女人给害死了,就是连死,也要被一个靠出卖别人为生的王八蛋尤烈利用,还险些被疯狗一样张家所污蔑,你们,你们这些南地的豪族,世家,该死,统统该死!” 武艺嘴角上扬,又是冷笑:“老娘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会死,一定会死,只是死之前,我要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憎恨尤烈。” “我为何不憎恨,柳州衙署,柳州的官员,谁不憎恨。” “少废话,我只问你。” “与你何干。” “来人,本世子怀疑武艺非是一人行事,背后定有武家支持,告知柳州折冲府点起兵马捉拿武家人,遇反抗格杀勿论!” “你敢。” “去你妈的!”齐烨抓起书案上的大印就砸了过去,结结实实的砸在武艺的额头上。 两世为人,这是齐烨第一次对女人动手。 殷红的鲜血顺着武艺的脸颊流淌了下来,喻斌已是快要走出公堂。 “我说!” 武艺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屈辱之色,只是这份浓浓的屈辱,并非是因为齐烨,而是因尤烈。 走过场的喻斌反身回来,站在了齐烨身边。 “尤烈,当千刀万剐!” 武艺猛然张开眼睛,双眼射出了怨毒的光芒。 “犹记夫君入柳州上任那一日,城中,衙署,无一人迎!” 喻斌与季元思二人面面相觑。 都比较了解官场,不可思议。 温涛是被升任到柳州担任知州的,一城知州,竟无一人欢迎,闻所未闻。 按理来说哪怕是个县府,走马上任第一天,本地官员和乡绅以及读书人代表都会出城迎接,这是礼仪,也是不成文的规矩。 随着满面恨意的武艺咬牙切齿的诉说着,众人有些理解了,理解为何武艺胆敢做下这种事。 尤烈,的确可恨,让人恨得牙痒痒。 温涛上任第一天,没人迎接也就罢了,文吏告诉他,说是尤烈交代的,柳州的规矩,任何官员上任第一件事,三天内逛遍全城,城内有多少户百姓,多少商贾,多少读书人,全部知悉,并且要挨家挨户的拜访,拜访读书人和本地乡绅。 温涛傻乎乎的还真这么去干了,一边干一边记,到了第四天,换了官袍去了衙署,尤烈当他的面给文吏训斥了一顿,说这规矩只是要求一众文吏,与官员无关。 训斥完了文吏,尤烈还笑呵呵的对温涛说人家太实在,怎么傻乎乎的,引的一群官员窃笑不已。 这才是温涛刚上任,上任后尤烈就和与他有杀父之仇似的,别的官员犯错了,最多训斥,温涛即便不犯错,轻则训斥,重则直接将竹简和公文甩在温涛脸上。 最过分的是,衙署里需要钱,城里需要钱,尤烈明明可以上报朝廷,他不这么干,让温涛出钱,总说朝廷下了钱补给温涛,却从来没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