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公输甲所说,齐烨的确没那闲工夫陪孙功过家家。 此时的齐烨正在和季渃嫣堆雪人。 雪人的名字叫季元思。 季元思这个狗日的,竟然去水云阁偷窥一群姑娘们洗澡。 这也就罢了,他还被发现了。 被发现也就罢了,他还和俩姑娘打起来了。 这,还是也就罢了,主要是他没打过那俩姑娘,被俩姑娘骑身上揍的鼻青脸肿。 原本是没打起来的,季元思说他不白看,他给钱,然后俩姑娘就开始揍他。 所以季元思就被“堆”了,满身埋在雪里,嘴里还含着个萝卜头。 季渃嫣用小铁锹拍了拍季元思脑袋上的雪块,笑吟吟的说道:“查清楚了,鸿胪寺少卿魏成鑫之子的确是在东海,还有一支商船船队,往返于东海三道与瀛岛。” 齐烨困惑的问道:“从京中到东海就算骑着马,马不停蹄那也要半个月吧,你什么时候派人去的。” “从你要对付太仆寺的时候。” “那时候你就查魏成鑫了?” “是呀,太仆寺寺卿欧玉书、少卿陈尚锦,都与鸿胪寺少卿魏成鑫走动密切,为何不查他。” 齐烨竖起了大拇指,这就是他稀罕季渃嫣的缘故,办事靠谱,还讲究效率和提前量,人牛逼也美,没说的。 “殿下,殿下殿下。” 阵阵疾呼,院门被推开,满身是汗的孙功跑了进来,笑的那叫一个谄媚,守在外面的司空朗都被推了一个踉跄。 齐烨侧目看了眼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又是满面堆笑的孙功。 “输了?” “输了输了,输了,心服口服,心服口服的哇。” 孙功连连点头,搓了搓手:“神鬼莫测,这军器威力巨大神鬼莫测,如此至多,灭那瀛贼可谓反掌观纹一般简单,难怪殿下如此风轻云淡,本将佩服,佩服的紧啊。” “如此之多?” 齐烨将铁锹插在了“雪人”的大腿中间,拍了拍手,坐在了石桌上。 “都见识过了?” “见识过了,统统见识过了。” 孙功激动的满面红光,随即赶紧为齐烨泡了杯茶。 “殿下,孙某有一不情之请。” 齐烨没吭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针线缝好的小册子,随意翻了几下。 “侯。” “猴?” “侯爵,一侯一伯。” 齐烨也不解释,自顾自的说道:“踏弩,十九贯,每个月可供应十二具,连弩比较繁琐,二十七贯,每个月可供应三台,手弩,别看这个体积最小,但是里面的机关十分繁琐,三十贯一支,每个月可以供应兵部二十支,以现阶段的情况只能保证这种速度。” 孙功面色突变:“殿下怎知孙某想要兵部需采买,还有,为何,为何卖的这般低廉?” “我不赚钱。” 齐烨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都是成本,不过一些工料需要朝廷提供。” 孙功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商贾卖东西,都说不赚钱,都说成本价,听着就当个乐呵。 可孙功却知晓,齐烨说的不赚钱,是真的不赚钱,说不定还得赔钱。 “殿下。”孙功困惑到了极致:“为何造价如此低廉?” “造价很低,你要问的是为什么卖给你们兵部卖的这么低。” “是,是是,兄弟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孙功犹豫了一下,干笑道:“其他的不知,单单是那连弩,殿下便是说百贯售卖,我兵部也会如同捡了大便宜似的欣喜若狂。” “是啊,一百贯,然后呢。” 齐烨给孙功倒了杯茶,示意对方坐下:“我卖一百贯,你兵部交给军器监,军器监再交给各道各种的折冲府还有边关,保存、运输、转交、拆解、安装,其中无数个步骤,经过无数人的手,孙将军能保证在这个过程中没人上下其手,没人瞒报数量,没人虚报损毁,没人私下转售?” 孙功神情微变:“殿下的意思,怕…怕…” “不错,这些东西是交给军伍的,交给为国朝而战舍生忘死的军伍们,我卖贵了,我赚得多,不假,可有些人会赚的更多,可我不赚钱了,便无利可图,既然无利可图,自然没人将主意打到这些军器上,当然,还会有人私下转卖,但是有迹可循,这个是后话。” 孙功凝望着齐烨,足足半晌,陷入了沉默,心中五味杂陈。 齐烨自顾自的说道:“想要打造这些军器就需要手把手培养,需要时间,大量的时间,从生手变成熟手,从生疏变成精通,从学徒变成真正的匠人师傅,所以公输先生要挑选。” 顿了顿,齐烨继续说道:“按理来说,这些技术要全部上交给朝廷,如何打造的,使用什么工料,又以什么标准来效检,可之后呢,朝廷会交给你们兵部军器监,国朝十二道,大大小小军器监足有四十六处,哪一年军器监不出问题,又有多少军器监的官老爷在吸食军伍们的骨血,所以,我南庄可以为朝廷为兵部提供这些军器,但是,断然不会将制作工艺交给朝廷,这是条件,也是要求,孙将军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