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外,吵闹一片。 艳阳天好心情,骑着马儿出去耍,健马尚未肆意狂奔,凶役麻绳套在身,一路和被牵狗似的牵过来,能不怒嘛。 三十六匹健马,三十六个公子哥,聚于公堂外,吵闹不休。 三十六个公子哥,七十多个随从,聚于京兆府外,面面相觑。 齐烨走出来的时候身穿官袍,七品官袍。 一群公子哥见了齐烨,吵闹之声更加响亮。 京兆府基本上就属于是京中官场养老院,在这里混的大部分都是老油条,打听明白怎么回事后没一个出来的,全缩在班房中当乌龟脑袋。 公子哥们见了“官员”,顿时破口大骂。 都是纨绔子弟嘛,骂的那叫一个脏,不但骂,还报身份。 其中一个叫的最凶,长的和核废水喝多了似的。 “知道小爷谁吗,小爷吴尚峰,我爹是鸿胪寺少卿,胆敢抓小爷,你们活腻了不成!” 齐烨开口了,风轻云淡:“我叫齐烨。” 一声“我叫齐烨”,喧闹之声戛然而止。 如同同时约好了似的,所有人齐齐后退一步,连目光都不敢与齐烨对视。 要说以前吧,但凡齐烨敢报出大名,这群人就得骂骂咧咧的“约架”,圈子里的规矩,甭管你家大人是谁,咱先干一顿再说,挨打了不准和长辈们告状。 可现在吧,齐烨已经开始走高端路线了,因为他干的不是这群公子哥了,而是这群公子哥的爹爹们了。 大闹工部全身而退,连礼部郎中都被拿下了,更别说这家伙的官职和他娘的开玩笑似的,今天观政郎,明天抱刀司小旗,后天又归德郎将了,然后归德郎将没了,没等大家乐出声,这家伙又成京兆府七品主事了,来回的反复横跳,而且还是文武互换。 对付这群货色,齐烨简直不要太有经验,目光落在了刚刚叫嚷最凶的吴尚峰身上。 “你刚刚说…”齐烨一步一步走向吴尚峰,似笑非笑道:“你爹是谁来着?” 这吴尚峰在低级纨绔圈子中也算是小有名声,这么多人看着哪能对齐烨服软,顿时冷笑连连,朗声开口。 “我没爹!” “你没…”齐烨愣了一下:“那你总有娘吧。” 吴尚峰满面得意之色:“我还未出生我娘便和人跑啦。” “那谁给你养大的。” “自学成…自己养大自己。” 齐烨都懵了:“那你没娘,咋吃奶啊。” “蹭左邻右舍。” 齐烨:“…” 见到齐烨针对自己,吴尚峰依旧不惧:“世子爷爷,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有什么本事您尽管对孙子我使出来,莫要连累亲族。” 现在的京中甭管什么圈子,谁不知道齐烨的大名,那真是一抓抓一窝,岚山侯府就是这么完蛋的,没被封,岚山侯府的牌匾也没摘下来,就是偌大个府邸和鬼屋似的,一个活人都没有,全搁京兆府地牢里撅着呢。 齐烨目光扫过其他人,诸多公子哥连忙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都给本官滚去叫罚款,交过罚款站公示栏外面将最新颁布的京中治安管理条例统统背下来,以后再骑马,去皇庄旁边的御马培训中心考取马照,现在,都给本官滚!” 一群公子哥如蒙大赦,撒丫子就跑,自有苦笑不已的文吏带着这群人去叫“罚款”。 齐烨翻了个白眼,有些失望,因为没碰到硬茬子。 或许这些公子哥里面有,有真正的硬茬子,真正的世家子,只不过这群人极为低调,最忌讳的事就是被“枪打出头鸟”,懂得隐忍,别人不出头,他们也不会冒头。 一路回到正堂,齐烨望向一副爹死娘改嫁模样的余大贵,耐心全无。 “明天日落之前,按照我的交代把事办了,地点就在皇庄旁边。” “世子爷,小的…” “干了,以后未必死,不干,我现在就叫你死!” 余大贵吞咽了一口口水,再不敢废话,哭丧着脸施了礼,离开了。 “少爷,小的虽不知您要做什么,可毕竟是紧要之事。” 刘旺不由开口问道:“对这狗日的也不知晓根底,冒然交予了他,莫要日后出了闪失。” “不是什么大事,之后我会让老段跟进的,放心。” “哦。” 齐烨呷了口茶,没等茶杯放下,一个文吏走了进来。 “大人,外面有一个自称国子监监生的公子,说是对这马牌一事有所困惑,欲询问其中详情,只是其他大人皆称不甚了解,您看…” “哦?” 齐烨颇为意外,要知道别的公子哥碰到这种“新鲜事”,大多都是叫骂连连,还真没有“虚心请教”的,而且对方又自称是国子监监生,难免让他心生兴趣。 “叫进来,本官亲自和他解释。” 文吏离开了,齐烨乐道:“看见没,这就叫文化人,遇到事先搞明白怎么个情况,而不是鸡毛都不懂先骂骂咧咧的。” “少爷,国子监的监生为何要询问马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