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郡,安墟城。 得益于白鹤童子尽职尽责的传播,安墟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张归元大战天瀑剑苏月白的传说。 说书人套用古今传奇,编了一部三十多回目的短篇评书,在茶馆酒舍里说得唾沫横飞。 在说书人嘴里,苏月白三头六臂,尖嘴獠牙,每日进食童男童女一对,凶恶无比。 张归元则成了为民除害,降妖除魔的少年英雄。 百姓们听得聚精会神,平日里一个铜板都不肯施舍的他们,今天格外大方,赏钱一把把地往台上扔。 相对于上谷郡、代郡、渔阳郡,涿郡这些繁华的地方,广阳郡又偏远又贫穷,安墟城更是弹丸之地。 这么偏远的地方,能出一位少年天才,左邻右舍都觉得脸上有光,打赏起来格外阔绰。 嬉闹之间,一块沉甸甸的银子飞上茶桌,说书的先生眼疾手快,一把抄在手里,在袖子里掂量掂量重量,树皮般的老脸绽放出笑颜。 “多谢大爷打赏,大爷添福添禄,添丁添喜。” 张归元的父亲,安墟城县尉张龙满身酒气,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哈哈哈哈,先生讲得好,谢谢先生替小儿扬名。” 左邻右舍一窝蜂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称赞张归元。 张龙脸上的酡红更甚,借着酒劲,跌跌撞撞爬上茶桌,振臂高呼。 “今晚,月香楼我设宴款待众位乡里乡亲,大家尽管来,酒钱我付!我付!” 众人轰然叫好,酒馆中的气氛上升到了顶峰。 深夜,张龙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不知道听了多少句恭维,这感觉,真让人上头。 比他娘的入洞房还痛快! 迷迷糊糊的张龙跌跌撞撞走回家,管家急忙迎了上来,搀扶着老爷在门外懒凳上休息。 环佩叮当的声音响起,两位女主人急匆匆接了出来,见他喝成这样,嗔怪不止。 张归元这一世的生母安氏眼角含笑,举手投足间春风得意,嘴里却不饶人,嗔怪道: “老爷,瞧你那点出息,元儿不就是打平了一位女剑修吗?值得你喝成这样吗?” “女剑修?” 张龙推开管家,直愣愣来到安氏面前,歪着脑袋怪声道:“我的傻喜儿,那可不是普通的女剑修。” “那是一位四海闻名,名震中原的女剑修,十几岁就领悟出剑意的绝世天才,乃是正邪十三大宗之首剑宗的得意门生。” “半步筑基,十九岁的半步筑基,哈哈哈,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这代表咱们安墟张家必将崛起,不可阻挡!臭小子,真争气啊。” “祖宗显灵,祖宗显灵啊!” 安氏急忙上前拉住耍酒疯的张龙,无奈道:“老爷,你之前不是还骂元儿只知道种地养猪,没有出息吗” “你懂什么?那是我儿在陶冶情操。” 张龙的妾室陈氏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搀扶住张龙的胳膊,捂着嘴笑道: “老爷挺大个人,说话不认账,姐姐,咱们快扶老爷回屋休息。” 两个女人搀扶张龙走进卧室,又是熬汤,又是喂水,折腾了小半天,张龙才沉沉睡去。 告别安氏,陈氏笑吟吟往自己卧室走,走到灯光阴暗之处,笑容已经逐渐狰狞。 一脚踢开房门,张归元同父异母的弟弟张归衍迎了上来,还未说话,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耳光。 “没用的畜生,跪下。” 张归衍不知何事触怒了母亲,急忙跪在蒲团上,身体挺得笔直。 陈氏舍不得再打儿子,在屋子里发起癫来,将几个花瓶砸得粉碎。 “气死我了,和天瀑剑苏月白战平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看看那贱人得意的样子,嘴角都快咧开了,可恶的贱种。” “都是你平时不争气,我费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心思,动用了多少关系,怎么你就修炼不到半步筑基?” 张归衍满脸委屈,他才十八岁,怎么可能修炼到半步筑基。 剑宗的同龄人,在这个年纪,能跨入炼气境就已经是佼佼者了。 “娘亲,大哥这么厉害,不是好事吗?” 陈氏怒极,转身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打得他嘴角迸裂,鲜血流淌。 “蠢货,你懂什么?” “张家有一件传家宝,名为龙精凤髓,能生死人,肉白骨,珍贵无比。” “那件奇宝,咱们陈家势在必得。” “我为什么要下嫁到张家?不过是为了图谋他家的传家宝罢了。” 张归衍的心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只觉得天旋地转,紧靠着桌子,身体才能稳住不倒。 陈氏对于儿子的异样视若无睹,望着张龙卧室的方向恶恨恨地说道: “来到这个家后,我旁敲侧击,想方设法询问龙精凤髓的下落,没想到你父亲十分精明,不肯承认宝物存在。” “我寻遍了祖宅,挖地三尺,就是找不到这件宝物。” “无可奈何之下,我三番五次地下毒,想要将他毒死,没想到他似乎吞食过龙精凤髓,竟然百毒不侵。”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