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走出了翠红院的大门,向着沙州城的北门走去。街道上的百姓都在拖家带口的拉着牲畜,推着小车向城南涌去。有的百姓见他们四人向北,便好心劝他们赶紧向南出城躲避战火,左柳霞四人微微一笑表示感谢,依旧逆着人群向北而去。同时还有成队的士兵在前面几个骑马的将军带领下,也是逆着人群快速地奔去。几个人随着守城的士兵上了城墙,看见了一生从未见过的一幕。 沙州城外,夕阳之下,大漠烟霞。成千上万的铁骑飞奔而来,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得城门楼子上的瓦片都掉了下来。铁骑过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马嘶声,嚎叫声响彻云霄,木青云和百里无双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城墙上的士兵早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他们好似见多了这种场面,脸色平静,眼神空洞,视若无物。每个城墙的凹口处都左右有一名士兵立起一个大盾牌,盾牌后面是两排弓箭手,第一排弓如满月,蓄势待发,第二排搭箭在弦,准备替换。其余的士兵都在准备着石头,檑木,每隔几十丈便有一口大锅,里面装满了热油,几个士兵在那里煽风点火,以备敌人攻城。 城外的瓦剌人在离城墙一箭之地停了下来。北风吹过,沙尘散去,但见城外的瓦剌铁骑不计其数,旌旗猎猎,遮天蔽日。骑在马上的瓦剌武士刀光生寒,让人不寒而栗。城中守将好像看到了左柳霞几人,走过来说道:“几位非我守城士兵,还是先下城墙,出南门避险为好。”左柳霞微微笑道:“将军无妨,我等虽不才,却也知道保家守土,义不容辞!”守将见他们几人临危不惧,器宇不凡,便拱手道:“好汉子!不过刀剑无眼,战场上我等无暇顾及你等安全……”左柳霞右手一摆,打断他的话说道:“将军还请去指挥守城事务,切勿为我等耽搁。”守将一看如此,便将他们四个引到了自己指挥的城门楼子下面。 转眼再看城外的铁骑中走出一人,骑着马慢慢的向城门走近,“呜哩哇啦”的一阵子叫嚣,左柳霞几人却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守将身边的一个翻译官将下面那人的话翻译出来,大概就是让所有人放弃抵抗,献城投降,不但能活命,还能得到他们瓦剌大王的丰厚赏赐。还没等那译官说完,却见那守将怒目圆睁,脸色紫红,大声咆哮道:“城下那鞑子听好了,我常洪世受天恩,保国为民,岂能受你这等鞑子蛮人的什么封赐!”说完将身边的雕弓挽起,弯弓搭箭,“嗖”的一声,直中那人的眉心,大喊一声:“所有将士听令,誓与沙洲共存亡,准备迎战!” “誓与沙洲共存亡!誓与沙洲共存亡!”守城将士的声音,回荡在大漠之中。 城外铁骑眼见劝降之人“扑通”一声中箭落马,如同听到了进攻的命令。霎时间号角震天,十排盾兵举着一人多高的铁盾,整齐划一的向前推进,每走一步便是一声大喊。每排盾兵身后都有一名弓兵,整个铁盾正好可以罩住两人,瞬时已向前推进了十多丈。守将常洪很清楚,这样的进攻,我方的弓箭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他大喊一声:“所有人听令,弓箭引而不发,盾墙护城!” “呼啦啦”一阵响,整个城墙上又高出一节盾牌筑成的铁墙。每个人都罩在铁墙之下。常洪继续大喊:“准备避箭!” 城外的瓦剌人已经向前推进二十余丈,却听见一声高呼,所有盾牌戳在地上。又一声高呼,盾兵身后的弓箭手万箭齐发,飞蝗一般,射上了城墙。箭雨如针,无孔不入,虽是有盾墙保护,但仍有不少士兵中箭,盾兵中箭倒地,立即就有一人接过盾牌补上,依旧保持着盾墙的整体完整性。 又是听见敌阵中一声高呼,又是一片箭雨飞至,又是有人中箭,有人顶上。一连八轮,守城将士被这箭雨射死射伤的不知道有多少,盾墙的盾牌上也插满了箭支,如刺猬一般。等第八轮箭雨飞过。常洪大叫一声:“撤盾!放箭!” 守城将士依令而行,盾兵撤盾,第一轮城上的箭雨飞蝗而下。城外的敌军已将箭囊射空,还没来得及举盾躲避,城上的箭雨已至。惨叫之声如鬼哭狼嚎,恐怖不已。城上两轮箭雨,瓦剌人的前队盾兵和弓兵基本全部死伤在城下。 瓦剌的将军见状恼羞成怒,大旗一挥,下令攻城。投石车、火炮往城里一阵招呼,云梯、攻城车、铁骑,一股脑儿的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城上的守城弓兵一次次放箭,将冲上来的铁骑全部射翻。但是敌人众多,最终还是被他们攻到了城下。云梯也架到了城墙,攻城车也靠了上来,有的瓦剌士兵直接骑马从攻城车上跑上了城墙,有的则是下马上了云梯,向城墙上爬上去。骑马上了城墙的敌军如入无人之境,见人便砍,一会儿便将防线撕开一个口子。而那些从云梯往上爬的却遭了殃,又是石头又是檑木,又是热油浇,浇了还往上扔火把,射火箭。 常洪大声地指挥着几个副将,留下一个替他指挥,其余的让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手下,专门去打那些攻城车。他自己也上马提枪,看了一眼左柳霞几人,带几个人朝着登上敌军最多的那个攻城车而去。只见这常洪将军确实勇猛,快马到处,枪出如龙,一个个敌军被他挑下城墙,惨叫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