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川摇头道:“不必了,我本来想全劁了他,替小然姐姐出气,可是杨大人求情,原来当年是杨大人捡到了我,养了我一个月,又把我交到了师父手中,他用这个人情和我作交易,我没有办法拒绝,我便劁了俞不凡一半,给他留了一半,希望他记住教训,下次不要再作妖!” 云暮然和田七都是点点头,这样的救命之恩,杜西川确实不好拒绝,而且这一次两人也算有惊无险,属于不幸之中的大幸,杜西川这样惩罚,差不多远就够了。 田七恨恨地道:“这次算是便宜了他,下次他再有任何异动,老身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先宰了他跟那个俞彪,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这个王八蛋,我离开江湖几年才几年,他们便不记得有我这个魔女了!” 这时是是非之地,三人不便久留,便向外面走去,田七找回了在暗中的香云,万幸香云没有被人发现,不过时辰未到,香云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田七喊他回去,便一起回去了。 三人走后,杨一平解除了俞不凡被控制的状态,又向俞不凡的人中处慢慢注入真力,很快,俞不凡便醒了过来。 一醒来,他便清晰地感觉到了某个地方传来的刺痛,心里顿时又一次升起了绝望,看到站在身边的杨一平,他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完了,完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杨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杨一平微微摇头:“没事没事,你还有一半!” 俞不凡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叫还有一半?” 杨一平道:“我和杜西川谈条件,他终于同意了,只劁了一半,给你留了一半,按他的说法,只要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以后,你的能力以后虽然会差一些,但基本还能正常使用,以后传宗接代是不会有问题的!” 俞不凡眼前一亮,立时连伤疤还没好,就开始忘了痛,捏紧拳头猛地砸向床板,口中愤愤地道:“此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让杜西川好看。” 杨一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拳头,劝说道:“俞大人息怒,这个时候,您最好还是平息一下情绪,小兽医虽然替你止了血,还通了经络,但是现在伤处还很脆弱,而且你身上还扎着针,就是用来控制你的血流,不能让血流过快,如果你过于激动,血流过速,很可能让血管崩断,到时候影响了另一半,也跟着坏死,你就真要绝后了!” 俞不凡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居然只能生生受着,甚至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他无可奈何,满脸气苦:“此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我一定要禀明家里,报仇雪恨!” 杨一平又劝说道:“大人,我觉得此事最好还是不要声张,你想想,你被劁掉一半的消息如果传回家里,你家里还会继续支持你吗?还会培养你当家未来的家主吗?到时候有个嘴巴不严的,把这件事给漏了出去,这天下的姑娘,还敢嫁给你吗?那些大家族,还愿意和你联姻吗?” 俞不凡立时闭了嘴,杨一平说得没有错,现在的这种状态,一旦传了开去,天下间哪里还有那个女子会心甘情愿嫁给他?即使有勉强嫁给他的,也一定是歪瓜裂枣,出了问题的,这样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不仅如此,一旦他是阉人这件事传了出去,家族肯定再不会选他当继承人,也不可能再重点培养,朝廷在选拔人才的时候,也肯定会把他排除在外。 试问,哪个家族会把家主的重任交给一个生理不健全的人,又有哪个皇帝会把一方重担交给一个公公? 杨一平又在一旁劝道:“大人,只要你不说此事,其实此事也问题不大,你想想,以后你要娶的,必定是那些名门的大家闺秀,他们大多不甚懂人事的,自然不知道有什么异常,就算知道了异常,也羞于说出去,只能吃哑巴亏,那自然就没了问题,万一不幸传了出去,你也只推说天生如此,也属正常,可如果你自己自爆的话,那就自讨苦吃了。” 俞不凡的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受到了这样的伤害,自己居然只能瞒着,连说都不能说,他俞不凡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杨一平眼看自己的劝说起了效果,可是俞不凡显然还无法忘怀对杜西川的仇恨,只能继续劝说道:“大人,我劝你最好慎重,你不想想,就算杜西川不是任平生的儿子,但他至少是任平生的徒孙,那任平生的师门能培养出任平生这样的天下第一高手,又怎么可能弱得了,终有一天,他们会听到杜西川的优秀,一旦他们把杜西川迎回去,结果会是如何? 就算没有杜西川的师门,你自己算算看,云镜至少也是七境高手,田七是七境,云家至少还且好几个七境,而杜西川的师父杜远很可能是九境,大人,你真觉得你可以面对这么多高手吗?又或者说,你们俞家能够请得动这么多高手来保护你吗?“ 俞不凡又是一阵气苦,他来凉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上任,家族中真正给他派的人只有一个俞彪,原以为俞彪已经有五境的实力,总能有些用处,现在看来,对于杜西川这样的怪物来说,俞彪简直比废物都不如,而现在这个时候,更不知道死哪去了。 可是俞不凡却忘了,正是他自己布了这样一个局,在得到士兵传来云暮然单独出门来见自己的消息后,以为今天晚上和云暮然春风一度,为了不让人听隔壁,破坏自己的好事,于是把所有二楼的士兵包括俞彪等全部赶了出去担任外围警戒,现在他们一个一个都如木头桩子般杵在原地,正在被风吹霜打呢。 他哭丧着脸,抬头问杨一平道:“杨大哥,难道我真的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什么都做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