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望着这里,磕磕巴巴,光着身子,在寒风中抖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你为什么……” “我只是防御,并没有任何攻击意图。”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把,它救下来……” “我如今已非壮年,没有十足的把握抗下这击。”换言之,她懒得弯腰捡那玩意儿。 “可,可只要踢一下……” “因为,〔怠惰〕。” 很显然的道理,这东西在林小姐手里肯定没好事,莫名其妙到了自己手里又肯定会被指强抢之类的,麻烦得很。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毁灭它。 林小姐呜咽了一声,捂住了嘴,之后又捂住了脑袋,蹲下,不住摇晃着头。 “完蛋了……完蛋了,我搞砸了……” 把百万英镑弄丢的人,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啦,回归主线。”科尔再次拔出了枪,另一只手掏出一只手铐,在指尖转了两圈,反手握住。 “现在,拜松·巴格林,黑金国际将以蓄谋袭击,走私毒品及危险物品等数项指控逮捕你,押送至J公司审判所,予以进一步调查。” 可她依然蹲着不动,在雨中自言自语着,抱着尾巴,尾巴也抱着自己,欲哭无泪。 “不要再挣扎了。”科尔觉得心好累,手掌还隐隐作痛,又得上手去强制执行。 “我完蛋了……我打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机会……”她依然摇晃,声音越来越抖,又猛然把头从手臂中抬起,扭头望向小鸟,“我什么都没得到……我得到都不是我想要的。” 大概是直觉吧……一看到林小姐那个无助又冰冷的眼神,别西卜就察觉到了不妙,立刻张望四周,最后目光定在那只麻袋上。 里面全是小玩具。但根据他的推理,这些小玩具的内部,应当全是—— “炸弹……”别西卜牙齿打着颤,扭头指着那里,高声呼唤,“麻袋里全是炸弹!” 袋子就在装甲车旁边,离他都只有十米之遥,甚至就在科尔身边,往边上踏一步就是! “什么玩意儿?” “呵呵……你们这样对我,我肯定加倍奉还……”林小姐遗憾地摇头,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只粉色小遥控器,对准麻袋,表情淡然,轻轻按下,然后啵嘴,发出清脆灵动的一声,“啵~” 遥控器红光一闪,袋中立刻传出不祥的电磁音。 “我丢你老母!”科尔一把抓起袋子,往边上一撇,来不及往远处扔,就扑了上去,漆黑从手腕蔓延到胸口,死死压住。 “胡来!”大尉奔去帮忙,但现在根本用不了罪孽力,赶不上也防不下。 难道那场悲剧又要重演了吗?绝对不允许! “砰!”一整袋的小玩具无情地爆炸了。 浓烟滚滚,科尔被炸飞出去,在地上接连滚了三圈,后背着地,恰恰停在大尉腿边,然后猛然咳出一口鲜血。 制服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伤口连血都流不出来了,已经一片黑了…… 他扭头望向大尉,且咳且笑,脸上都被熏黑了,还要打趣道:“原来,死掉……是这种感觉啊……” 大尉无言,望着他,抬头,拧起了花白的眉毛。 别西卜则用小手舀了一捧水,往冒着烟的坑洞里泼水,熄灭了小小的火焰。 当然,用不上他,暴雨自会浇灭它们。 “咳,我的,银行卡密码,是——” “你没事。”大尉轻轻踢他。 “别安慰我了,扑一百多颗炸弹上,我的〔罪坟〕也挡不住——等下?”他一抬头,望望胸口,伸手一摸,竟摸着完好无损的胸口,温热,只是制服炸开了。 “我,我没事?真的假的?”他鲤鱼打挺而起,拍打全身,真的有知觉——硬要说哪里痛的话,就是之前朝自己手掌开的那枪,现在隐隐作痛。 “这些都是十年前的炸弹了,还淋了那么久雨,还能引爆已经算难能可贵了。”别西卜拨弄着小玩具碎片,叹息。 这些可以卖钱,电池什么的也可以拆下来用,这么炸掉真是可惜了…… “你不早说!哎哟赔我眼泪!”科尔怨声载道,捶着装甲车,然后余光一瞥躺地上的暗双月,扑了上去,翻开他的眼皮,大叫,“妈的你没晕啊!” “血魔晚上怎么可能睡得着啊……不过你倒是把卡号报完啊……”他露着血红色的尖牙,耸肩笑着。 “真损啊你!”说罢,他们俩又互相掐起了脖子。 大尉望着这里,释然长舒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她刚刚捶爆那支石英箭时都没出这么多汗。 “小鸟,小鸟。”彼方,淋着雨的林小姐招着手,似乎并不意外,歪头呼唤着。 别西卜刺过去一眼,又没在看了,很无奈。 他现在只想杀掉她,给妈妈报仇,但黑金国际如此强调要带回去审讯,他也不能擅作主张。 “小鸟,来看嘛,好歹我们前几天还是玩得很开心的,对不对?” “我只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