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超重的东西先于乌鸦摔了进来,倒在堆在角落里的面粉袋上。 “哎哟,我滴妈耶……”撞穿柜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马斯老大,捂着酸酸麻麻的腰,连连倒吸凉气。要不是这些面粉袋松松垮垮的,他的脊椎怕是会一分为二。 木屑混杂着粉灰飘扬。那些乌鸦可不是自愿进来的,而是被甩飞的马斯撞翻。 “咳咳,老大?”别西卜边呛,从地上撑起身子,还不忘打边上扑腾的乌鸦。 “是我——嘶,真他妈的捅!”他的头盔都有了裂痕,右臂裸露着,上头满是细小的划痕。 多萝西还以为他是坏人,紧张地护住约书娅,见别西卜和他交流,才松了一口气。 “坦什特死了?”别西卜没有急着趁现在鸦群对这个另一战场的敌人的到来而差异,纺织鸦羽袍,因为那样自己就听不见了。 “要是没那只脑残乌鸦,他早——草!”马斯又听见了那嗖嗖的风声,一挥棒槌,撑地使自己弹起,抡了半圈球棍,提前向前方挥去。 与此同时,公鸡鸦带着它的大军化作导弹再次杀入房中,撞上球棍后被微微偏开,轰穿了墙壁再次飞出,留下一处大缺口,还把面粉袋轰散了。 堆叠的两袋完整和两袋半袋的面粉在风中飘散,在呆毛鸦一众身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大惊小怪地嗷嗷叫起来,还以为下雪了,慌忙要找地方躲。 “简而言之,我没办法同时跟手搓龙卷风的老头,和他脑袋比坦克硬还有肌肉比头大的乌鸦小弟干架!”他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提着别西卜的黑袍,帮他起身。 四位小弟还在拼命拖延那头的其他乌鸦,但也只有一会儿。他本想出其不意,给老登一棒,结果被他一个小小的〔罪魂〕法术就给吹这儿来了。 忽然,屋外刚要平息的气浪瞬间加大,把里头的面粉全吹散了,无影无踪。 “不要!”别西卜带着老大慌张上前,把剩下的面粉袋用断裂的木板或桌腿之类的压住。这些再怎么说也是口粮啊。 骤增的寒风刮得他们身体发冻。呆头鸦一行也摇摇晃晃起来。但它的眼中亮起了白光,并不是被操控了,而是距离足够近了,带标记提示了。 坦什特徐徐从天上缓降而下,黑袍和白胡子都向上吹起。铁头鸦就在肩上,寸步不离,其钢盔小弟们跟在后面,伺机待发。 “我真的服了你了,呆头。”坦什特停在了对面的屋顶上,扶住额头,连连叹息,“你到底为什么还没杀死他们啊!” 真的太无语了。一个半瘸半瞎还没力气的,一个等同没能力还抱着个累赘的,两百多只乌鸦愣是没拿下来!要是他亲自来,操纵呆毛鸦两分钟速通! 呆毛鸦摇摇晃晃迎风站定,本想呱呱辩解,却被一向保护自己的铁头鸦狠狠盯了一眼。 “唧。”太弱小了。虽然免疫精神攻击听起来很高大上——但这里是峡谷巷啊,哪有啥精神攻击! 呆毛鸦立刻不满了,自尊心使它羞红了脸,瞪大了眼,向周围望了一圈。人,我有四不吃。 纵火妹妹,我不吃,因为他会自爆。 球棍大叔,我不吃,因为他看起来就强爆了。 熊耳姐姐,我不吃,因为她会放气泡炸弹。 昏睡妹妹,我不吃,因为她还没长齐,不如等养肥了——有了! 它看见了桌腿边一堆皱巴巴,像萎掉的青菜一样的东西,一看就是好吃的,挥翅,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准备硬抢。 多萝西扭头去看——那是微笑教的钞票,大大小小的叠在一起。她原本拿走了,但刚刚动作太大,不小心掉出来了。 “不要!”她扑了出去,和呆毛鸦的爪子同时攥住钞票。 别西卜想来帮忙,结果刚走出一步就被乌鸦小弟团团围住,一个劲儿往后推。 “妈的,岂有此理!”马斯震怒,气势汹汹上前,谁知公鸡鸦再次撞穿墙壁,炸开了他,接着又扭打在了一起。 它那帮笨拙的肌肉小弟跑得没它快。它怒气冲冲,猛啄,和老大的棍棒在空中来回交击,一秒两次交锋,打得火星四溅,都不带落地的,反而越飞越高。 “放开这些,这些不是吃的!”多萝西一手抓紧,另一只手拍打着呆毛鸦。 可它哪肯听话?这么护着它们,还说不是好吃的!嘴上功夫又加大了,用力过猛,都咬出了一个小洞。 “真滑稽。”坦什特挥手,要放出什么法术,又不想误伤自己这只还算给力的公鸡鸦,都不知道跟谁吐槽,只能弹弹铁头鸦的头,听着邦邦声,平复自己躁动的心。 “滋……”钞票在哀嚎,已经处在崩溃边缘。多萝西和呆毛鸦互不向上,向两边拉扯,最后—— “嚓!”所有的钞票,这个小小教派的希望,一分为二。多萝西因惯性往后倒去,撞回墙上,盯着手上残缺的钞票,脸色煞白,嘴唇颤抖,说不出半句话。 呆毛鸦吃到了,一股脑把自己那一半往嘴里吸,嚼作一团,仰头咽下,还露出了胜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