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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队伍穿过城门,孟青山骑在马背上,目光投向远方,登时看到已在街道尽头等候的县令和师爷。
县令大人身着官袍,头戴乌纱帽,脸上洋溢着遮掩不住的喜色。
他一见到队伍进城,便快步小跑着迎了上来。
孟青山和王总兵等人纷纷下马。
王总兵还特意放慢了脚步,跟随在孟青山的后面。
孟青山迈步走向县令,正欲拱手行礼,却被县令一把拉住。
“好,好,好!这黑风寨盘踞黄泥冈数十年,一直是玉山城的心腹大患。今日得孟捕头与诸位英雄相助,一举铲除,实乃我玉山城之大幸,百姓之福也!本官在此,代表全城百姓,向各位致以最深的敬意和感激!”
师爷紧随其后,手捧一卷告示,上前几步,高声宣布:“经县令大人决定,赐予孟青山捕头‘玉山城武略将军’称号,赏黄金十两,绸缎十匹,以示嘉奖。此外,王总兵及众将士亦功不可没,皆有重赏,以彰其功。”
在大晟王朝,官职与称号之间存在明确的区分。
似“玉山城武略将军”这等前面冠以地方名称的头衔,,一律被视为称号而非正式官职。这类称号由地方县衙便可授予,且仅在该地区内具有效力,超出此范围,则不具备任何官方执行力。
若要实际说来,这一封赏其实与颁发一枚奖章并无二致。
此前,县令还不知道孟青山等人已经端了黑风寨的宝库。
故而,随后的十两黄金,已是县令能拿的出来的最贵重的赏赐了。
这些黄金,几乎掏空县衙的家底,才勉强凑出来的。
若孟青山不曾见过黑风寨的宝库,这十两黄金或可入得了法眼。
可如今已见识过那般财富,他自是不将这区区十两黄金放在心上。
尽管如此,这毕竟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于是只笑道:“青山这便谢过大人了!”
这时,随着后面浩浩荡荡的物资被推进城,县令伸头瞧探了几番,讶然道:“这些,都是从黑风寨搜刮出来的民脂民膏?”
王总兵这时走上来,将登记好的册子递给县令道:“正是,大人。这些物资,包括粮食、布匹、金银珠宝,皆是黑风寨多年来掠夺百姓所得,现已尽数收缴。此册详细记录了每一件物品数量,以备查证。”
县令接过册子,仔细翻阅了几页,眼中抑制不住的露出狂喜,几乎就要狂笑。
站在他身后的师爷见状,急忙咳嗽了几声,县令大人这才收敛了神色,眉头瞬间紧锁,面色凝重地说道:
“唉,想我玉山城百姓,多少年来饱受黑风寨之苦。今日收缴这些不义之财充公于库,本应是件大喜之事,但一想到百姓所受之苦,本官心中便难以释怀。
因此本官决定,自今日起大摆宴席,凡玉山城户籍百姓皆可免费享用,欢庆整整七日,以此来抚慰城中每一位受苦的百姓。”
县令的话音刚落,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在场的人谁也不傻,这些从山贼窝里抢回来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有他们的份,如今这位县令大摆宴席让白吃白喝七天,已算的上是难得的‘好官’了。
“大人英明。”
王总兵、陈申等人适时奉承一句。
县令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他摆出一副谦逊的姿态,微微一笑,说道:“哪里哪里,日后还要诸位鼎力相助,共同维护一方平安。”
在这位县令的推波助澜之下,城中的街道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
这还是孟青山首次目睹玉山城如此繁华的景象,然而他向来不喜喧嚣,于是向县令告罪一声便,以身体疲惫为由,悄然离去。
孟青山前脚刚回到长风镖局,褪下身上的玄甲,便听到院外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开门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回春堂的熟人。
“莫先生!”
孟青山推开大门,将莫先生迎进来。
二人来到前厅,莫先生目光上下打量了孟青山一番,随后面带笑容的说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刚才看到你骑在马背上,老夫差点都没认出你来!”
孟青山从桌上的器皿中翻出几个茶杯,提起茶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滴茶水。
正当他打算去取水时,莫先生却伸手阻止了他,说道:“诶,青山,这却是不必了!老夫此番过来,却是清竹那丫头有一封书信,要老夫转交于你!”
莫先生说罢,便拿出一封书信置于桌上。
孟青山闻言,顿时止住了动作,心中暗道:“却也是了,表妹在玉山城中,最信得过的长辈便是莫先生了。我昨夜倒是昏了头,竟没想到先去回春堂走一遭!”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封书信上,看到信封上“表哥——孟青山亲启”几个熟悉的字迹,眸底浮现一丝近日难得的温柔。
“莫先生,表妹她……还好么?”
“你这小子,明知故问!”莫先生笑骂道。
此番得了莫先生的准话,孟青山心中的阴霾顿时尽散。
登时轻笑一声,有些自嘲道:“莫先生教训的是,那般情形,她一个女子,又无依无靠,如何好的了!”
说罢,孟青山轻轻拿起信,指尖摩挲过那细腻的纸张,大是心疼。
莫先生道:“关于长风镖局的状况,老夫也略知一二。事已至此,青山你也不必过于自责。那日不久后,正巧慕荷那丫头便带着一众师兄弟回来探亲,她得知长风镖局的近况后,怒不可遏。
本欲杀上黑风寨为父报仇,却没想到那黑风寨主功力惊人,反而还让几位师兄弟受了不轻的伤,于是便带着清竹与一学徒都走了,临走时说是要回三清峰请师傅来清剿黑风寨,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
孟青山闻言,诚恳地向莫先生道谢:“莫先生,多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还有这封信,真是雪中送炭。”
莫先生摆摆手,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清竹那丫头虽未直接言明,但老夫知她心中对你甚是挂念。你与她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想必也是如此,因此知晓你已回来,老夫第一时间便把这封信给你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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