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支书喝着茶,跟江大米闲聊起来。 江岚汀听得无聊,看到万景山放在小桌上的手,便拿过来玩起了他的手指头。 万景山惊诧地看着她,本能地抽了下手,但被江岚汀一把摁住了。 她看了他一眼,意思是别乱动。 万景山就老老实实地坐着,任由她玩。 江岚汀姿态自然地一根一根慢慢捋着,再摸一摸滑溜溜的指甲盖。 万景山整条手臂都麻了,半边身子跟着酥酥的。 最先发现他们之间小动作的是杨支书,他笑着说:“小两口感情这么好啊,瞧瞧这难舍难分的,真叫人羡慕。” “你跟玉兰主任感情也好啊。”江岚汀虚虚地牵着万景山的手,有板有眼道:“向木香村第一模范夫妻学习。” 杨支书哈哈大笑起来,“小汀进步速度很快嘛!之前听说你不愿意跟大山成亲,还寻死觅活了,当初我就让他们别瞎说,现在一看,果然流言蜚语不可信。” “闲唠嗑的时候什么故事都编的出来,听听当个乐呵就得了。” 江岚汀笑着叹了口气,“编排我的话,都能编一本小说了。” “着火是怎么回事啊?”杨支书看着江岚汀,“外面说的我不信,我想听你说说。” “外面咋说的呀?”江岚汀反问了一句。 “说你姐放火烧你房子,你气得把人打得下不来床了。”杨支书收起笑容,目光探寻,“有这事儿啊?” “这话编得都没谱了。”江岚汀装作震惊的样子,嘴巴都张大了,“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姐对我好,她怎么可能烧我房子呢!” 她把衣袖往上拽了拽,又道:“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打谁呀!以前我壮实的时候都不会打人,现在更不可能了。” 杨支书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也是。” “我临时住的棚子是着火了,但不知道怎么着起来的。” 江岚汀顿了顿,毫无畏缩地跟杨支书对视着,语气也十分镇定: “我姐不知道是被谁打的,这得听她自己说了。” 杨支书看了萧才良一眼,思索片刻之后,笑着说:“看起来这里边有很多误会啊!” 没人接话,屋子里透着诡异的宁静。 “着火也好,受伤也好,都不是小事。”杨支书严肃道:“你们呢,最好尽快处理好,别闹出太大的动静。这样不利于社会团结的事情,传出去,影响很恶劣。” “是是是。”江大米忙不迭点头应声:“就家里的小问题,不会闹大的。” “那就好。”杨支书笑了一下,“咱们村能盖起来一栋二层小楼,是件大好事。不过,可千万别把好事变悲剧啊。” 江大米说:“不会不会。” “小汀啊。”杨支书顿了顿,慢慢道:“之前你递申请交材料,我可都痛快地盖了章,还陪你们去镇上跑手续。有些是可开可不开的绿灯,你清楚的吧?” “当然了。”江岚汀笑道:“谢谢杨支书帮忙。” “有些事情这时候行得通,换个时间地点可能就不大行了。” 杨支书没有说得太直白,但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 “盖房子都要图个吉利,要不然住进去也容易不顺。风水,你懂吧?” 江岚汀笑着点了点头。 “你摆摊赚点钱不容易,都是辛苦钱,但你爹妈养大你也不容易,生你养你都是有恩情的,这你不能忘。” 杨支书说:“你姐平时对你也好,你刚才自己也说了。最近发生的事,具体的我不清楚也不问了。你姐看病养病,你得帮衬着点。钱固然重要,但感情是钱买不来的。” 江岚汀不置可否,只道:“感情确实用钱买不来。” “那行,你们自家人聊吧,我就不在这碍眼了。” 杨支书站起来,理了理皮带,背着手朝外面走去。 “杨支书,吃了饭再走吧。”江大米跟过去留人。 “不了。”杨支书说:“我还有会要开,今天先这样。” “才良你去送送。”江大米使唤女婿。 萧才良送领导出门。 杨支书往身后看了一眼,见没人了,才低声道:“你跟我说的到底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萧才良笃定道:“小汀现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谎都不眨眼。她现在本事了,手头有很多钱。” “有多少?”杨支书问。 萧才良伸出一根手指。 杨支书:“一千啊?” 萧才良摇摇头,“一个万。” 江岚汀是木香村的第一个万元户。 杨支书抽了口气,“摆摊赚不了这么快,你回头查查,钱到底怎么来的。” 萧才良:“应该是从山上挖到宝贝,卖出了高价。” “什么宝贝这么值钱?”杨支书是个爱财之人,对这个问题十分关心。 “具体的不清楚。”萧才良说:“我舅爷应该知道点什么,但他看不上我,肯定不会跟我说。” “那你再打听打听吧,有消息了告诉我。”杨支书提醒他:“我看江岚汀不简单,心眼不比你少,你小心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