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脸色阴沉,气得不轻。 “你个混账小子,小时候让你好好跟我学,你不学!读个半吊子书,在这装大尾巴狼!” 萧才良那副焊在脸上的得体笑容,当即龟裂了。 六婶问道:“萧老师,他是谁呀?” 萧才良闷声回答:“是我舅爷。” 六婶感觉这老头好像挺厉害,便又问了一句:“就你刚才说的,那位老大夫吗?” 萧才良点了点头。 六婶好似一下子找到了救世主,扑过去就喊了起来:“神医啊,你快给我大孙子看看,他被这个屁都不懂的文盲丫头折腾的够呛啊!” 老伯伸手给乐乐把脉,手刚碰到小孩,六婶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老伯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你别说话。” 六婶忙不迭点头,“哦哦哦,我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老伯直起身说:“问题不大,幸好都吐掉了。不过还得送医院,小孩过敏反应比较强,最好打两天吊针。” 翠翠在旁边长舒了一口气,她信对了人! 六婶反应了几秒,说:“幸好吐掉了?” “对。”老伯说:“如果不吐掉,没多久就会喘不上气,去医院都来不及了。” “那……”六婶看向江岚汀。 老伯笑了笑,说:“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她可是救了你孙子一命的恩人。” “不对呀……”六婶想不明白,“萧老师说那个巧克力是进口的高级货,吃了没事的。真有点什么不舒服,缓缓就好了。” “胡说八道!”老伯骂了一句,“他才是屁都不懂的文盲!” 六婶瞠目结舌。 萧老师可是全村认可的文化人,怎么到了这老头嘴里就成了文盲了。 “舅爷,一路赶过来您累了吧,赶紧坐下来歇歇。”江真洁走上前,热情地说道:“早知道您要来,我就过去接您了。” 老伯像是没听到江真洁的话,扭头看向江岚汀,“挺巧啊,原来你是这个村子的。” “不仅是一个村子的。”江岚汀也觉得这太巧了,“我姐夫管你叫舅爷呢!咱现在算远房亲戚了。” “你没上过学,不识字啊?”老伯觉得她肯定懂一些医学常识的,也懂中草药。 “怎么可能,别听他们胡说。”江岚汀用两人才听得清的音量低声道:“以后收我的药材,价格公道一点呗。” 老伯啧啧两声,说:“我很公道的。” “是么?”江岚汀挑起眉梢,明显不信,“第一次是诚意,我表露过了,第二次我就不会吃亏了。如果你再压价,我就另找买家了。我可是有很多好货的,而且你想要处理好的中药材,以后我也可以提供。” 老伯不接这一茬,开口直接换了个话题,“你在这口碑看着不太好啊。” 江岚汀幽幽一叹,苦笑道:“您看得真准。” 老伯说:“那是他们没眼光,不会看人。” 把不成器的臭小子当文化人,可见是眼睛糊了猪油了。 江岚汀哭笑不得,“您这是在夸自己吧!” 江真洁见两人凑一块儿聊得热络,心有不快。 她往前又走了几步,拉进距离,对江岚汀笑眯眯道:“小汀,舅爷说乐乐还得去卫生所看看,你陪表嫂一块儿去吧!你懂得多,就受累跑一趟。” 江岚汀并不意外,这是江真洁的常规操作了,自己动动嘴皮子,让别人干活,得好评的却是自己。 老伯“呦”了一声,直白地说道:“都去医院了还管懂的多少呢,听大夫的就行了。要是真不放心那小孩,想陪你自己陪呗,使唤你妹妹干什么。” 这话说得极为不客气,江真洁脸刷一下就红了。 “舅爷,你别欺负我媳妇,她就是个热心肠。”萧才良说:“今天我们成亲,这边很多亲戚朋友,我们一时间走不开。” “嗯,是我讲话难听了,对不住了。”老伯爽朗一笑,递给江真洁一个红包:“收着吧,祝你们白头偕老。” “没有没有。”江真洁双手接过红包,柔声道谢:“谢谢舅爷。” 老伯看了眼抱着小男孩的翠翠,“别多耽搁了,走吧,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卫生所看看。” 他边走边扭头对江岚汀和万景山说:“你俩也一起。” 走出小路,路口停放着一辆面包车。 能坐七八个人的那种,车子挺旧的,车皮掉了大半,估计开了好几年,而且没少跑。 驾驶位的车窗开着,一个小伙子探出头,饶有兴致地望着走过来的几个人。 当看清江岚汀和万景山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什么情况啊这是! 老伯跟几个人介绍:“这是我孙子,季笑糖。” “哈喽,大家好。”小伙子嗓音清朗,透着年轻人的活力,“我是爱笑爱吃糖的季笑糖,今年十九岁,你们管我叫小糖就行。” 老伯摇摇头,“这小子嘴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等会儿路上你少说话啊,闹人。” “爷爷,去哪儿?”季笑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