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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丹知道眼下说什么都是空话，于是只是笑而不语。
“唉，算了，世上总有比我优秀的，若是我每一个人都计较，那还成什么事了，对了，我记得之前你说过，能帮我一件事，我已经听说过你的名声了，你的炼丹技术很利害，可否为我炼一味丹？”
这对于洛丹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他二话不说同意了。
“好。”
城主显得很高兴，拍了拍手，立刻有人送上材料。
“这些都是相应的药材，你放心，我很懂规矩，既然让你炼丹，那肯定不会让你自己耗费药材的。”
洛丹见对方考虑周全，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一些。
随后，他拿着这些药材，开始炼丹。
这对他本来是手到擒来的事，可是过程中，白灵忽然不配合，不配合也就算了，还故意捣乱。
炉鼎下面的火焰突然开始噌的窜高，一下子整个炼丹炉都在火焰的包围中，熊熊烈火燃烧，仿佛想要把丹药，连带着这一整个炉子都烧成灰烬。
因为她随便整这一出，导致整炉丹差点练废。
洛丹眼睛微眯，意识到白灵不听话，手腕翻转，反手一压，火焰又小了下去。
白灵见洛丹一下子就把自己弄出来的乱子平息，脸上露出了一模不服输，气鼓鼓的又换了个法子想要捣乱。
不过，洛丹还是力挽狂澜，努力压制住白灵，又挽回了失误，最后完美控场，成功炼出了丹。
等到他把丹药拿出来的时候，城主只有满满的赞赏，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当然，城主也不会在他炼丹的时候靠近他，任何一个人都不会。
大家心照不宣，炼丹师都有自己的禁忌。
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不喜有人在旁观。
这相当于把自己的秘密拱手送出去，但凡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允许。
城主只能在外面焦急等待，一会儿焦虑一会儿又放松。
毕竟洛丹那小子还那么年轻，自己给的药方可不是普通药方，他真的能行吗？若是不行，就浪费了辛辛苦苦收集的药材。
可是，之前他开的那家丹药铺子，里面的药，城主自己看过，也拿给一些高级的炼丹师看过。
他们都不可置信，认为其中的手法十分新颖，一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说实话，这个丹方已经给了不少人。
可是迄今为止，能够炼制出丹药的炼丹师寥寥无几。
就算勉强炼制出来了，丹药的品质也让人深忧。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病急乱投医。
没想到，会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居然成了。
没有发生炸炉，也没有闻到什么臭味，洛丹的脸上更没有沮丧。
这时，经过了一系列的心理建设，城主的预期已经降得很低。
他甚至不要求什么质量，只要能够炼成，就已经让人心满意足。
“洛丹，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成功了？”
洛丹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微微一笑，把丹药给他。
“嗯，幸不辱命，这一炉成功炼制出了10丸。”
“10丸，天啊，居然是这么多的成丹量，而且，这些丹药的品质似乎并不是低等品质。”
城主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居然还是上品品质。
上品啊！可真是发了。
“哈哈哈，洛丹，太好了，太好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你居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你实在是太让我惊讶了！”
城主惊讶之余，也十分兴奋，一个劲拍他的肩膀。
洛丹有些不好意思，到后面不得不避开他的手。
“城主大人，我都知道了，你不用那么激动。”
城主这才反应过来，收回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那个，你现在可是我的贵客，什么也不说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好好犒劳你，来，今天晚上我就设宴，就当为你接风洗尘！”
洛丹本想拒绝的，可是根本推拒不过，只能被拉着走。
一路上，城主简直称得上喋喋不休。
“洛丹啊，洛丹，你简直是让本城主太惊讶了，一开始你出现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炼丹的这个技能，你这小子藏的未免也太深了，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或许你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技能。”
洛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谦虚一下，关于自己的秘密，他肯定不能说出去，只能模棱两可回答了。
晚上的宴会，城主准备的很浩大，但是没有邀请太多人。
“这是你我之间的聚会，我就没让其他的人来打扰我们了，而且我知道你这个人向来喜欢低调，要是把这个消息传扬出去，不知有多少人踏破门槛。”
对于这最后一点的关注，洛丹还是心生感激的。
于是他也举起了酒杯，遥遥跟着城主对饮一杯。
“多谢城主。”
吃过美食，饮过美酒。
洛丹也朝着城主拱了拱手，提出了告辞。
“城主，其实今日过来，不仅仅是履行之前的约定，在下还有一件事情告知城主，我，打算要离开了。”
“什么？”
城主的酒杯都没有握紧，对此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你，你就这么离开了吗，洛丹，为何忽然要走，这里不好吗，若是你愿意的话，只要你留下来，我甚至给你给你封一个官。”
“不，城主，你明白的，以我的性格不会在哪里停留，我之所以要走也不是因为这里不好，只是到了要离开的时节，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干。”
至于是什么事情，洛丹并没有明说，城主却也猜得到。
他没有心情那么激动，而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唉，其实我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也正常，洛丹，你啊，本来就不是一个会被束缚在哪里的人，你有更宽阔的前途，你不像我必须得盘踞一方。”
“城主千万别这么说，城主的身上，也同样背负着沉重的担子，这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城主忽而笑了，又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知我者莫过于洛丹，好了，既然你要走这顿饭就换了意义，就当做是为你特设的临行酒吧。”
洛丹拱了拱手。
“多谢城主的好意。”
这时，城主看着他，目光有些纠结，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洛丹看了出来，主动问。
“城主似乎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不妨直言。”
城主轻轻咳嗽了一声，也没有打算隐瞒的意思。
“咳咳，是这样的，洛丹，我也不瞒着你了，最近那个林飞雪，一直来寻找你的下落，当然这段时间你刚好外出，她也没找到你，我估计她很有可能会寻到你这里，先给你提个醒。”
洛丹听到了以后，皱了一下眉毛，意外又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这人这么锲而不舍，居然还一直找自己。
他倒不是怕了她，只是不喜欢麻烦，也嫌弃麻烦。
于是他抿了抿唇，冲着城主点了点头。
“好，多谢城主告知我这个消息，我知道了，我准备第二天早上就离开，就当是躲开她吧。”
不想和这个人正面对上，毕竟他们也没有必要有什么交集。
再加上十九催得紧，原本还打算多待一阵，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
是夜。
洛丹把白灵放了出来。
白灵自从出来了以后，就一个人默默待在角落，不理会他，也不说话，显然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洛丹觉得好笑。
“之前在炼丹的时候，你给我捣乱，我都还没有找你麻烦，你倒给我摆起脸色来了？”
“不然呢，你指望我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吗？”
白灵其实是一个清冷的人，很少会这么情绪外露。
可是这一刻，她却显得尤为尖酸刻薄，甚至根本不屑于掩盖自己的情绪。
“洛丹，如果我不知道你的师傅是我的杀父仇人，或许我们还能够和平共处下去，可眼下知道了这个事实，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对你好？”
洛丹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其实已经很想吐槽了。
“对我好，白灵姑娘，你似乎从来就没有对我好过吧，当初在秘境，如果不是因为炉鼎选择了我，你早就已经杀了我，出来以后你也冷冷淡淡的，没给我什么好脸色，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洛丹摸了一下鼻子，感觉这真是千古奇冤。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白灵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无言，但还是冷哼了一声。
“那又怎么样？你的师傅是血十九，是我的杀父仇人，只这一条，我就永远不可能原谅你，洛丹，我们注定不共戴天，今天在炼丹的时候给你使绊子，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炸炉，没想到你居然强压了下来，你这人有点本事，不过，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洛丹忽然挑了挑眉毛，坐在她对面，手指一点一点敲击着桌面，有些不解。
“奇怪，你若是真这么讨厌我，为何要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你难道就不怕我直接杀了你吗？”
白灵这一回终于转过了头，目光直直地看着。
“洛丹，我告诉你，我还真不怕，我不怕死，或者说我早就已经死了，做了一缕孤魂这么多年，除了报仇以外，我没有其他的念头，你虽然是那血十九的徒弟，也是我的恩人，所以我直白告诉你，到最后谁生谁死，全看个人。”
洛丹轻笑一声，这还是一个敢作敢恨的人。
甚至在杀人之前，还会给一个杀人预告，有意思。
“行了，我不跟你扯那么多了，给你看个东西，或许你会改变主意。”
白灵没有说话，只是脸上一片不屑，显然不信他的话。
洛丹也无所谓，直接拿出晶体，又催动了晶体。
很快，晶体落入了白灵的身体，白灵还属于晶体记录的内容，就走马观花般在她面前闪现。
这上面记载的居然是几百年前她父亲被害的真相。
晶体里面的父亲，跟印象中的父亲完全不是一个人。
这里面的父亲，目光冷漠，杀气，有极为贪婪。
当初，白灵的父亲看到血十九“重伤”，瞬间就不讲武德，起了杀心。
他们是一群人围攻血十九，可是最后只剩下他和一个正派的长老。
但就在这时，白灵的父亲忽然攻击那个长老，杀了长老。
而且他也在晶体里直白讲出了，这么做就是为了独占血十九的宝物，或许是因为四下无人，也不知道有记忆晶体的存在，所以他完全暴露了本性，看上去就像一个虚伪的伪君子，野心勃勃，残忍血腥。
至于血十九，他本来就是装的，眼下看到这样也不装了。
直接动手干脆利落地把人给杀了，剥皮抽筋，悬挂示众。
等看完了所有的内容后，白灵恍恍惚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不是，呵，白灵，你也活了不小的岁数了，想必你也有眼力劲，应当知道这个东西是有名的记忆晶体，它只有一样功效，就是用作记录，是没有办法作假的，也没有办法制造幻境。”
白灵这下不出声了，因为她也清楚这一点。
正因为清楚，才无法反驳，也无法接受。
她不敢想象，印象中慈爱又和善的父亲，实际上却是这么一个卑鄙小人，杀了自己的同伴，杀了正道中人，却只是为了私吞宝物，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
她的父亲，怎么能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人。
若是如此，血十九的行为不过是自保反击而已。
白灵还拿什么理由去攻击他，又拿什么理由去问责，她不知道，她整个人都恍恍惚惚，陷入了沉默。
洛丹知道她一时无法接受，但还是上前劝慰。
“白灵，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接受这件事，但这就是事实，再怎么不愿意面对，也只能面对，这下，你知道当初的真相了，你还能有理由去讨伐我的师尊吗？”
白灵默默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她自己也理亏。
过了好长的时间，白灵身上的那股劲似乎全部散去，只留下了一种深深的疲倦感在她周围挥之不去。
“对不起。”
这三个字很轻，但还是清晰灌进了洛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