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刘副科长分开后，赵有福实在不想回办公室被人问东问西的。 便追上关天佑，以要去百货大楼维护关系的名义申请了外出。 实际上，他是准备回家休息会，下午去关家混个八珍鸡吃。 关天佑听说他是要去百货大楼，自然是批准的。 还掏出20块钱给他，让他给对方买点东西。 赵有福也没客气，直接把钱收了。 他知道，这种费用只要有票据，后面都是能报销的。 只是他虽然想的挺好，但执行起来却出了偏差。 在他刚走出办公楼大门时，就被迎面走来的人拦住了。 来人是工会的干事黄山川，两人工作职责有些重叠，之前打过两次交道。 两人配合的还不错，算是多少有那么点交情。 要说这红星轧钢厂的工会，也算是个比较特殊的组织。 它与党委、团委、妇联、纪检委一样，不仅接受厂内的管理，同时还接受来自上级专门机构的指导和监督。 工作人员虽然不多，但和后勤部、供销部、生产部这些地方的级别却一样。 工会主任也是正经八百的正处级干部，行政级别12。 连黄山川这个普通的工会干事，行政级别也有21，是和关天佑一样的股长级待遇。 而且还有一定独立处理问题的权利，和对厂子监督的职责。 就算是厂长、副厂长找工会办事，也是以商量为主导的。 “有福同志，我们主任请你过去一趟”，黄山川开门见山的表明了来意。 “好”，赵有福应的也痛快，反正现在时间还早，领导召唤，还是要给面子的。 他顺手掏出口袋里的牡丹，给黄山川分了一支，随口问了一句，“领导是有什么指示吗？” “这个季度的劳保用品还没采购，我们主任想发点特别的，想找你商量商量”，黄山川也随口一答，这消息就算传递成了。 “主任是有什么想法吗？”，赵有福直接从系统里取出一包新的牡丹，塞到黄山川上衣口袋里。 对方用眼睛扫了一下，嘴角立刻扬了起来，说的也更详细了几分。 “这个季度能挂上元旦节，主任是想两个合一起，单价可以到3块，想找点好东西。” “这不是听说你今天刚解决了厂里一个困难，找到了不少难得一见的东西……” “都是巧合而已”，赵有福听完黄山川的话，谦虚了一句，转而问道： “领导是想找点吃的，还是用的，或者其他什么的？有提过吗？” 黄山川摇了摇头，“主任只是觉得总是毛巾、手套什么的不好，找你去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赵有福边听边问边点头，等两人走到工会办公室门前时，他心里已经想好，这次清掉系统仓库里哪样商品了。 在黄山川的带领下，赵有福被直接领到了工会主任的办公室中。 他第一眼看到工会主任王先河的时候，发现对方满面红光的，好像刚刚碰到了什么好事一般。 对方在确认了赵有福的身份后，直接说出了要求。 “有福同志，如果我有2块的预算，希望在月底前采购1万5千份劳保物资你有什么建议吗？” “常规的毛巾、手套这些就暂时不考虑了。” “老登，明明有3块要跟我说2块，还好我早有准备”，赵有福心里嘀咕着，嘴上接的也不慢。 “我今天去采购的时候，刚好听说有一批藤编水壶，一共2万件，市场价4块5，现在只要2块2。” “如果主任觉得可以，我可以去联络下，看看有没有机会2块买回来。” “哦？”，王先河来兴趣了。 这藤编水壶在当下，不算特别难得，但算是比较贵的物件了。 如果谁家结婚你送个藤编水壶当贺礼，那对于双方而言，都是特别有面子的事情。 赵有福假装没看到对方的反应，继续说着。 “另外，还有一批保温杯，这个要1块7毛5，数量也够。” “还有布也有，5尺宽，量不是太大问题，一尺4毛……” “哦，还有一批带鱼，2毛5一斤，量上问题也不大……” “……” 赵有福一口气说了五六样东西，不是比市场价低，就是稀缺货。 听的王先河和黄山川都有些发愣。 “有福同志，你，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可以采购到的？”，黄山川小心的确认着。 “是啊，不过想采购的话，需要快一点，毕竟这种东西还是比较抢手的”，赵有福笑着应了一句。 “那刚才说的那些物资和价格，是需要票据的价格，还是？”，黄山川又追问了一句。 “嗯，我刚才说的都是一些计划外产出，是按照残次品批量处理的。” 赵有福没正面回答问题，但两人都听明白了。 按照残次品处理，就等于是不需要票据，刚才的报价就是全部了。 “有福同志，这些物资都是你平日收集的信息吗？”，王先河的关注点显然和黄山川不同。 但说话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客套的疏离感，反而多了几分亲近感。 “嗯，因为我平时经常出去找物资，会碰到一些其他地方的人，我都会打听下他们有什么，之后记录下来”，赵有福随口胡编着。 王先河却是惊讶的不行。 “哎呀，你这小同志，真是不简单啊，不仅有觉悟，还很用心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哦。” 王先河的夸奖让赵有福难得的觉得脸庞有些发热。 他实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些商品的价格，如果不是之前路上查了系统商场，他都不知道该卖多少钱。 他刚想谦逊两句，就听王先河又说道： “既然你做了那么多记录，那我就考考你，如果如果预算是3块，你知道有什么物资可以采购吗？” 赵有福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狡诈和些许期盼，如果不是之前打听的清楚，没准他就真当对方是考验自己了。 他微微笑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道： “如果是3块的话，倒是有一批钢笔价格合适，市场价3块2，可以2块7拿到，也是走残次品流程的。” “还有别的吗？”，王先河追问了一句。 赵有福看看黄山川，又看看王先河，而后低下头假装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