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这一声暴喝,响彻空间,在场之人闻言无不身形俱震! 狂风掀巨浪,惊雷降人间。 群贤阁内刹那间哗然一片。 有大骂的—— “疯癫之辈!” “此人莫非失心疯矣?” “狂人狂言,大逆不道!” 有不嫌事大的—— “真壮士也!壮士再言几句?” “今日大戏,彩!” “吾与君赌,其今日必入囹圄!” 有胆小偷溜的—— “吾不与疯人语,告辞!” “速退,免遭池鱼之殃!” “吾与斯人素无往来,求诸君为证!” …… 钟毓绝望的闭上双眼:本来这个就是死局,可你偏偏花样作死,徒呼奈何!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莽的吗? 一角的二人,虽然识人无数,闻言也是震动不已! “贤弟,不若我等相一下此人命数?” “此言甚合吾意!” ……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夏凡也缓过劲来:糟了,忘了这是封建社会,自己这言论往小了说大不敬,往大了说就是谋朝篡位呀!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既已如此,那便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既无人敢答,吾当又胜矣。”夏凡面不改色,一脸淡然。 书童万万没想到,夏凡捅破天的来了一个反客为主,颍川不敢答,输人又输阵,既输才华,又输风骨。 他不甘心道:“夏公子敢否作答?” 夏凡哈哈大笑,语气中尽显豪迈之气:“吾敢答,汝敢听否?” “噌噌噌!” 无形之中似有飞刀直出,纷纷插在书童身上,令其退后数步。 骑虎难下,他要是回答“不敢”,那就彻底丢人到家了,回去必然吃不了兜着走,索性心一横,咬牙道:“敢!” 夏凡作了一个夸张的捂耳的动作:“微末之事,何必如此大事?” 然后正经道:“大汉王朝,五年之内,名存实亡;诸侯林立,乱世争霸,历经百载,重归一统;至于天命,难以明言,尔等谨记,天命在北!” 说罢,不理会众人的惊愕表情,带着典韦夺门而出。 装过了,爽过了,再不走,就真过了! …… 酒肆外,夏凡和典韦冲出来后,刚巧碰到前来接应的吕秦张三人。得知是钟毓帮忙通知后,夏凡感叹道:“吾得师兄相助,却不得其身,惜乎!” 见众人行李齐备,一切收拾妥当,夏凡笑道:“自从吾至颍川,如笼中鸟、网中鱼,此一行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不受笼网之羁绊也!诸君,且随吾出南门,马踏天下!” 一番豪气干云的激励(鸡汤)后,众人眼含激动,热血沸腾,纷纷打马前行,只一会儿,便远远将阳翟城抛在了身后,夕阳西下,五匹马齐头并进,辽阔的大地上映出了几人长长的身影…… 群贤阁一战,事起突然,却戛然而止。 围观众人纷纷有未尽兴之感,却只得按捺住心中所思所感,各回各家。 唯有酒肆东家,眼含热泪,望着走远的夏凡喃喃道:“夏公子,汝只付了定金,余款尚能还乎?” 夏凡引起的轩然大波,很快以群贤阁为中心,以惊人的速度扩散、波及、轰炸着整个颍川郡,并且还在向相邻郡县辐射。在缺乏娱乐的古代,沉寂了许久的人心,在这种逆天言论的撩惹下,早已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人们既惊叹他的才华,又震惊于他的狂悖。 颍川一战中,他的琴棋书画、诗赋言论,也慢慢为人熟知。甚至于他的那道算学题,已经成为世家豪族招聘账房的面试题。 在这沉默而黑暗的东汉末年,他的出现像是划开时空的一束光! 撕开了人们的优越、偏见、自以为是,划出了新的文艺、追求和未来! 只是这光出现的太早,太过突然,注定会被扼杀!流光一现般,就像此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他的光是如此的耀眼,再泼天的墨也无法遮挡这光!可初秋将至,他能安然无恙吗? 且不说未来能走多远,这颍川地界,甚至这阳翟城界,他能活着走出吗?很多明眼人不免为之悲叹! 他有大智慧,知晓乱世将起,但他瘦弱的双肩阻挡不了时代车轮的一撞。 恰如流萤。 流光一现,纵容惊艳,也是一只可怜的虫子。 甚至夏凡都未曾想到,他这次颍川之行,最大的收获居然是一个称号:“流萤!” …… 郭府。 庭院里一声声惨叫声响起。 “饶命啊,公子饶命啊!” 一个青衣小厮模样的少年,正躺在一个地上,屁股早已血肉模糊。 郭览举起手掌,少年旁边正在行刑的两名部曲停下了手中的棍棒。 “若非汝摇唇鼓舌,吾安会持帖赴宴?若非汝之谋,焉能让其算学逞威?若非汝之问,我等岂会进退不得、颍川风骨沦丧?” 书童低下头,眼中满是仇恨。 郭览自然没有看到,即使看到也不在意,他摆了摆手:“左右,拖走,扔出家门,郭家不养如此蠢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