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安敢欺我!”李永双牙紧咬,怒火升腾。 山匪自然是想拖他下水,此后就跟他们绑上船了,如何能不被要挟拿捏? 己吾城中其他人必会抱团相抗,孤立李家。 自己此前稳居幕后,收拾残局的计划全部被推翻! 气人,实在是气人! “说甚么江湖道义,尽皆狗屁!” “不识好歹,狼心狗肺之辈!” ……短短片刻,李永口中已经爆出了两百字的小作文,非常到位的问候了山匪的各种亲人们。 沉默过后,李永叫来了管事,吩咐道:“传令,吾李家今夜设宴,大宴城中商贾,望各家携家眷稚子,来一场文学切磋,届时,吾将赠百卷藏书于有缘人。” 李仁拱手应喏。 “切记,务必通知张泉家!” 怒气冲冲的不止是李永一人,还有城内另一处的典韦。 “主公,莫要拦阻!若不能为友报仇,俺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夏凡笑道:“吾观此人,乃插标卖首之辈,料典哥看其亦如是!” 吕佑闻言,心中不以为然:“到底是年少轻狂,李家在己吾城经营数十年,根基底蕴深厚,保卫必然森严,又岂是轻易能摧毁的?” 典韦也冷静下来,有些怀疑得打量了一下吕佑,问道:“汝消息可靠否?有何凭据?” 此时夏凡也收敛了豪气,思忖道:“汝于狱中,李永断不可能在汝面前泄露真相;身为一家家主,必要的谨慎总归有,即使私语,也非汝耳力能及也。” 吕佑赶紧解释:“小人有一本领,乃小人最大秘密。也罢,既蒙公子搭救,某必坦诚相待!” 夏凡微笑,也不点破:你不解释明白,小命还能有? “某自幼习得一技,可观唇舌之动,便晓其所说言语。”吕佑低声道。事关自己吃饭本事,他自然不会大肆张扬。 “甚么?汝竟通晓唇语?”夏凡瞬间震惊了! 人才!绝对的人才! 技能虽然冷门小众,但是用好了绝对有奇效! 想不到啊,想不到!小小己吾城中,自己能得两位人才,怎一个美字了得! “唇语?此称谓倒也贴切!”吕佑寻思后,点头承认。 夏凡压下心中激动,问道:“汝可能展示一二?” 吕佑清了清嗓子,说道:“主公,此人仅仅一面之词,或有不实之处,不足为凭啊!莫被小人诓骗!” “这?汝怎能跟俺声音一样?这话……竟与俺所说分毫不差!”典韦瞬间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伸手指着吕佑。 吕佑“嘿嘿”一笑:“小人于模仿一途,亦略有心得。” “妙!妙!妙!高手在民间,诚不欺我!”夏凡兴奋得跳了起来!拉着吕佑的手,生怕他溜走一般,真是越看越欣喜,越看越激动! 吕佑心中一酸,自己一落魄游侠,虽懂些左道小术,但终归难登大雅之堂,而眼前少年有如此身手惊人的护卫,必定背景不凡;更可贵者,他对自己是真情流露,那种尊重绝不作伪。顿时心中萌生了一阵冲动:“士为知己者死,明主在前,何不投效?” 想到这,他拜倒在地:“小人吕佑,愿为公子执鞭坠镫,永不背叛!” 夏凡赶紧拉起这个奇人,激动道:“吾得吕佑之助,何愁大事不成?异日霸业成就,高官厚禄、封妻荫子,必有汝吕佑一席之地!” 吕佑闻言一震:“主公竟有如此宏图大志!佑必效死命!” “好好好!宁叫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夏凡高兴地忘乎所以,顺手拿来曹老板的名言反向使用。 这一波效果果然奇好! 吕佑双眼热泪盈眶,把手重重得搭在夏凡手上,情真意切得喊道:“主公!” “主公!”典韦也被气氛熏陶,也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不出意料,下一秒,三人手突然没了支撑,纷纷不由往下一探,险些三颗头撞在一起。 毕竟,两个成年壮汉的力量叠加,如何能让夏凡撑起来? 夏凡尴尬一笑道:“倒是忘了为汝等相互引荐。此乃典韦,兵器谱排名第一;此乃吕佑,锦衣卫零零一号成员!” “兵器谱?!” “锦衣卫?!” 夏凡正要解释时,门外已经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张泉的声音响起:“夏公子,可否有暇?有一桩怪事,泉请夏公子帮忙拿个主意。” 夏凡打开房门,迎入张泉,张泉便把李家家宴一事告知。 “此事似有古怪。”夏凡思忖道。 张泉点头:“某亦有此意。” 都知道哪个家主不是三妻四妾?带着家眷前往,就得带随行奴仆,还得带部曲护卫,如此一来,少不得一行浩浩荡荡几十人。 先不说他李家能否容纳这么多人,单说这么声势浩大的活动,怎么下午才临时通知当晚举行?如此仓促筹备不怕出纰漏吗? 另一边的李管家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已经请帖发放完毕,正在向李永复命时,说出了自己的隐忧。 “无妨!利令智昏尔!商贾爱财,然不缺财,所缺者,功名也!欲求由商变士,读书乃必经之路。李家藏书之丰,远非其他商贾巨富可比。以之为饵,焉能不入瓮中?”李永自信笑道。 “可家主此举有何深意?”李仁还是疑惑。 “此乃一箭双雕之局!其一,削弱张宅守卫之力,便于攻打;其二,众人与某共坐一堂,岂非某与山贼无勾连之绝佳明证?”李永脸色得意。 “家主智比天高,谋深似海,老奴大开眼界!” “哈哈,休得阿谀奉承!速速知会山贼,今夜计划如旧,务必一举成功!” …… 夏凡和张泉思索时,吕佑忽然想到了什么:“主公,某有要事禀报!” 夏凡看了一眼吕佑欲言又止的模样,心知其意,说道:“张家主乃吾挚交好友,手足亲朋,无需避讳,但说无妨!” “喏!”吕佑又回忆了一下,确认后说道:“三日前,李永曾与王县尉一道,入狱探查。佑闻其言‘待三日后张家覆灭后,再共饮’。” “竟有此事?”张泉和夏凡大惊! 张泉惊,是因为他是张家家主,张家覆灭的直接受害人; 夏凡惊,是因为他们一行人城中的安全都是背靠张家这棵大树。 不知不觉间,竟深陷险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