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尧一行人直到宴会结束也未见到崔庭旭其人,乃至回到家以后也是毫无音讯。虽然这么大的人也不可能突然走丢了,但崔尧还是暗中吐槽,这货出息了,胆子见长,没有报备都敢夜不归宿了。 众人回到家后并无再有什么安排,早早歇息睡觉,今日可是在外游荡了一整天,每个人都很疲累了。 翌日一早,崔尧在母亲的催促下早早梳洗穿衣,迷迷糊糊的崔尧这才想起了如今自己也是官身了,今日需要去上值,而且陛下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先生。 说来也是奇怪,这李大帝嫁闺女还有执行标准吗?要不为什么突然给他找个先生,莫非是要岗前培训?可我这么小也有心无力呀,慢慢来不行吗? 脑子里过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机械的被母亲像个娃娃一般的捯饬一番才放他离去,临走时又塞给他两块胡饼,里面夹着温热的羊肉。 崔尧看着自己这一身零碎,双肩背包是自己早就让绣娘做好的,背包左侧插着一个双层铜壶,这铜壶是家里的锡匠、铁匠的手工活。 这东西经过实验根本不能量产,两个匠人吭哧吭哧费了四五天的功夫才做到勉强保温且不漏水,光是盖子上的螺纹就让两个匠人几欲疯狂,二人硬是拿着凿子刻了半天还是无法严丝合缝,最后还是锡匠发挥老本行的传统,利用浇筑之法,再另行打磨才勉强能用。 于是这铜壶配的是个青铜盖子,此刻颜色就已经有些不统一,不敢想象若是时间久了之后,会不会映射出五彩斑斓的绿来。 背包里放着上好的宣纸裁定成册的记事本,另有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还有一支用纸卷成一团,里面包着檀木阴烤的木炭条,算作速记的备用笔。 没错,崔尧在临清的时候,搞出了很多不伦不类的东西,每天一个作死小技巧,逐步试探天道的底线。他可不像某人那么怕死,脑子里但凡有点什么念头,都如猫爪挠心一般难受。简单的说,他很容易上头。 只是这几个月好像都做了无用功,天道根本无视他这个BUG,任由他左右横跳,就是不理不睬。在昨天玩了一把大的之后,他也算明白,自己在这方天地,享受的是本地土着待遇。 崔尧嘴里啃着肉夹馍,心里吐槽着这面粉没有筛干净,总有些粗糙的东西划过嗓子。就这已经是人工筛选过,贵族才能吃到的面粉。想来这精细程度和解放前的土财主的待遇也差不多。 “尧儿,慢着,让爷爷送你一程!” 正待崔尧坐上陈枫的马车,后面传来了爷爷的声音。 崔尧回头看去,就见老爷子一屁股将陈枫挤到一旁,不知道从何处又钻出来那个普通人崔无面,坐在了驭手的位置。 陈枫被挤下马车,有些纳罕的说道:“老家主,在下知道皇宫的位置,走不错路的。” 崔昊没好气的说道:“以后少跟庭旭厮混,脑子都是一般错乱,老夫有说你不认识路吗?这场面不是很明显吗?老夫有事要交代尧儿,你看不出来吗?” 陈枫有些尴尬的将马鞭递给崔无面,才说道:“昨夜您几位回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二郎呀?这一晚上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崔昊说道:“那么大的人还能丢了,许是昨夜又碰上什么狐朋狗友,出去厮混去了。莫要管他,身上没钱了自然就回来了。” 陈枫闻言更是愤愤:“以往他出去都是与我一起的,如今我媳妇不在身边,正是大好时机,怎可一个人风流去,不当人子!” 崔昊没搭理陈枫的风言风语,这两个货凑在一起拼不出一个正行,也不知道谁教坏的谁,反正现在是一对坏种,以后可得让崔尧离他俩远些。 就在三人驾车没走多远,陈枫仍在愤愤不平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谁呀?这一大早的,太阳还没出来呢,就有人上门?” 家中人手短缺,陈枫现在还兼着门子的差事,嘟囔罢,陈枫还是上前打开了门。 开门一看,这一下就惊着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崔庭旭坐在一个滑竿上,被两个小厮抬了回来。这倒也罢了,身为贵族,以人为畜也不算什么新鲜事,虽然二郎平时习惯骑马,但你不能抹杀了人家的特权是吧? 只是崔庭旭此时的造型有些诡异,一只肩膀缩着,手成鸡爪疯形态,另外还有一只脚高高抬着,脚踝处还夹着四根木条。 陈枫看着他这奇怪的造型,纳闷的问道:“二郎,你这一大早是打哪回来的?” 崔庭旭见到是陈枫开门,也松了一口气,嘴里没好气的说道:“自然是平康坊,还能是哪?” 陈枫立马羡慕嫉妒恨的说道:“好你个二郎,去平康坊竟然不带我!我早就听闻平康坊的服务比清河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我耳闻了那么久,到现在我都还没去过呢!二郎呀二郎,你真该死呀!” 崔庭旭更是郁闷,催促道:“少废话,赶紧给钱,没看见我还被抬着呢?你不给钱,这两个货色怕是不会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