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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山,森林茂密。朝阳才刚刚露出半个脸,金光洒在大别山龙井河边。
山风吹过,校场上一片尘土飞扬。白马团士兵如木雕站在练兵场,看着那个监军李易也笔直地站着,心中满是怀疑。队伍里有人议论纷纷。
李易为什么成了李监军呢?监军是白马团的最高决策者。李易听不惯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的叫法,这种叫法就是土匪。李易决心把白马军按照现代的军事建制改造。黄天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就是换个叫法呗。白马军现有官兵一千二百人,组成白马团,分成三个营,每个营四百人,营分成4个连,每个连一百人,连分成两个排,每个排五十人,排分成三个班,每个班是十七人左右。
军中职务分别是团长,营长,连长,排长、班长。同时要求,团长必须是武道五段(或者是举人),营长必须是武道四段(或者是秀才),连长必须是武道三段(或者是童生),排长必须是武道二段(认识一千字),班长必须是武道一段(认识五百字以上)。如果达不到要求,就只能是代理,一年以后还达不到要求就地免职。
“哼,站军姿?这有什么用?咱们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枪,又不是像根木头似的杵在这儿。”一营三连二班士兵张大力小声嘀咕着,旁边的穆三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牛大力在队伍前来回走着,大声喊着:“都站好了,双脚分开六十度,双手紧贴裤缝!”士兵们虽不情愿,但还是照着做,只是眼神里满是不屑。
“营长,这书生李易怕是来消遣我们的吧?”一营士兵黄大虎轻声对一营营长李畅说道。李畅皱着眉头:“不要乱说,军令不可违。你看,黄天团长还笔直站着呢。”
几天过去了,每天除了站军姿就是叠那方方正正的被子,还有那没完没了的长跑,大家的抱怨声越来越大。
“我的腿都快跑断了,人要疯了。”团长黄天的侍卫黄小鱼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喊着。
“就是,咱们来当土匪是为了吃香喝辣的,不是来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另外一名侍卫黄小牛也附和着。
一次训练间隙,黄天忍不住对李易说:“安邦,我们练这些真的能打仗吗?感觉毫无用处啊。”李易看着黄天,目光坚定:“战场上,纪律就是生命,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只是乌合之众。”黄天虽不太理解,但也坚决按照李易的命令执行。
山路崎岖,一队队身穿草绿军装的战士在山林间,在小路上快速奔跑,跑在最前面的是李易。队伍越跑越快,队伍越拉越长。慢慢地就有很多人跟不上了。
“你看李监军跑得多快啊。人家还是一个读书人呢。”
“李监军当然是读书人。还是探花郎呢?”
“李监军真的是文武双全啊。”
“要跟上,不要闲聊。”牛大力在队伍旁边跟跑,同时监督有没有人落单。“团长说了,今天跑完全程的,奖励一斤肉。跑到前50名的,奖励两斤肉。跑到前10名的奖励三斤肉。跑第一名的奖励5斤肉。跑最后100名的负责打扫卫生,洗衣服。”
李易在白马团中建立完善的军事制度,对违反纪律的行为严惩不贷,同时引入了一些方便管理的现代做法,值日军官制度就是其中的一项,负责检查整个部队的战备、训练、休息、后勤情况。各个军官轮流当值,今天刚好是牛大力。牛大力是武道五段,按制度团长也可以做了,但是他只想跟着李易。
战士们都在想,山寨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能奖励肉了?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白马团可有钱了。按李易的说法,战士们必须补充营养,才有精力做好训练。
有肉吃还不跑啊?战士们像纷纷打了鸡血似的,奋勇向前跑。
军姿、站姿、敬礼,李易严格要求,这里是他建军练兵的试验田。
日子一天天过去,奇怪的是,每天这么站着、跑着,士兵们发现自己的耐力好像变好了。以前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现在能坚持更久了。而且,在站军姿的时候,能感受到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沉稳。
有一天,黄天和李浩才在休息时聊起来。
黄天挠挠头,问道:“李叔,你说监军李易的法子,是不是有点门道?”
李浩才点点头,“挺不错,我感觉最近身子骨比以前硬朗了,不过这和打仗到底有啥关系?”
“不知道,不过咱先照着做,说不定有啥深意。”黄天若有所思地说道。
其他士兵们也渐渐有了类似的感觉,大家开始认真对待这些训练,虽然嘴上还是会抱怨,但动作已经不再那么敷衍了。
又过了些时日,在一次与另外一支山匪黑虎军的小规模冲突中,黄天突然发现了不同。以往作战时的混乱不见了,大家不自觉地听从指挥,行动有序。
战斗结束后,黄小鱼兴奋地说:“嘿!团长发现没?今天咱们就像一个人似的,一起吼,一起冲,动作整齐,那感觉真奇妙。”
“是啊,李监军的法子还真有点门道。”李浩才笑着说道。
黄天也深有感触:“以前觉得那些训练没用,现在才明白,这是在把我们拧成一股绳啊。”
李易在白马团不仅要求跑步,而且严格规定作息时间。官兵们根据每天的课程安排出操训练,进行跑步、刺杀、投石、摔跤、攀爬等。白马尖旁边的小别山是练兵场,从山下到山顶约十里。每天组织战士们爬山,爬得最快、练得最好的战士,不仅会受到表扬成为大家学习的榜样,还会获得肉和米。
这种训练,主要是锻炼肌肉的灵活性。李易在《基本训练纲要》中写道,其目的“不只在于训练各种机械的制度操法,而着重在锻炼体力与适合战斗中的活泼运用”。因为士兵在入伍前大多“久在农村劳作,身体或瘦或胖,虽有气力,但用时常限于横力直力”,故要“以适当方法,在操场或野外,训练其适合战斗的动作与体力”。可见,军事体育训练要达到两个效果:其一,通过大量的练习来增强体力和耐力,如腿部力量;其二,避免过于呆板使用蛮力,而要掌握灵活运用身体及枪械的能力,也就是协调性、柔韧性,如快速跨越障碍物。归根到底,都是为了日后在战场上能有效打击敌人、保护自己、减少损伤等。
白马团军事训练非常注重团队协作,李易把现代的拓展训练带入了训练中,这对团队凝聚力起到了非常明显的作用。
“背摔,你们要充分信任你们的同伴,相信你们周边的人。”副团长李浩才大声喊道,原来今天的训练项目是背摔,活动看似简单,实则充满未知与危险。
大个子吴壮是白马团三营二连一排的排长,体重两百斤,他武功很好,力气大,平时待人和气。他站在一块高台上,双腿微微颤抖,双手紧握,眼中满是犹豫,他要背对着队友,然后向后倒下,要完全信任身后的队友能够稳稳地接住自己。
“吴排长,快下来啊。”下面的战士们面对站立手拉手形成网状,起哄道,“你不相信我们能接住你吗?”
“是啊,别人,我相信你们能接住。我这么胖你们能接住吗?别把我老吴摔死了。”吴壮喊道,又回头看着下面那些准备接他的队友们,心中既感激又忐忑。她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可以让她突破自我,但同时,她也害怕失败,害怕自己会摔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温暖而坚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吴排长,你可以的!我们都在这里,我们会接住你的。相信我们,也相信你自己。”李易在下面喊道,那双鼓励的眼神给了吴壮信心和勇气。
吴壮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我可以的,我可以的。”然后,他把手笔直地放在腿边,身体向后倒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吴壮感觉自己像是飘在空中,耳边传来风声和队友们的呼喊声。然后,他感到一双双有力的手臂托住了他,将他稳稳地接住。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庞,他们都在为他鼓掌、欢呼。他克服了内心的恐惧,也赢得了战士们的信任与尊重。
李易笑道:“吴排长,你看,这就是人多力量大的作用。你要充分信任你的兄弟。打仗的时候,我们只要想想背后有我们的兄弟在保护,我们就什么都不怕。”
吴壮腼腆地点点头,“李监军,您说得太对了。我的兄弟们都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李浩才第二个做背摔,当他被战士们牢牢托住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感觉,可以靠理智及对同伴的信任战胜恐惧。
“李监军,这就是您说的充分信任、相互依赖。我深有体会。”
“这就是团队精神。是提高军事技术打整体战的重要训练项目。我们要多开展这类的活动,为将来训练大批军事技术人才作准备。”
远处,黄天、成乘风和战士们也在开展背摔活动,欢呼声此起彼伏。
“我们是兄弟,是战友,是同生共死的伙伴。”在一次训练中,李易站在队伍前,目光坚定地望着每一个人,“在战场上,你的背后交给我,我的背后交给你,我们共同进退,无惧生死。”
为了提高实战能力,李易还引入了模拟对抗、夜间突袭、山地作战等多种训练方式,让士兵们在接近实战的环境中不断磨砺技能,提升应变能力。他还特别注重火器的使用与研发,虽然这个时代火药技术尚显原始,但他凭借后世的知识,指导工匠改进火铳,增加射程与精准度,并尝试制作简易的手榴弹,为未来的战斗增添了几分胜算。
……
除了军事改革和体能训练,李易还引入了更为系统的文化教育。一支强大的军队不仅仅是武力的堆砌,更是智慧与信仰的集合体。他下令在每个连队设立识字班,由军中识字较多的士兵担任教师,教授那些尚未启蒙的战友们读书写字。他编写了简易教材,内容涵盖基础汉字、历史典故、兵法策略以及简单的算术,旨在提升士兵们的文化素养和战略思维。
“我们不仅要成为能征善战的勇士,更要成为有思想、有文化的战士。”李易在一次全团大会上慷慨激昂地说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为何而战,如何智取而非蛮干,如何在战场上以少胜多,以智取胜。”
每天下午,李易给白马团班长以上军官上文化课。学完以后,再由他们传授给士兵,李易的要求是,一天学会十个字,十天一百字,一百天一千个字,多学有奖,学得快有奖,考试前十名可以晋升职务。
白马团团长黄天、副团长李浩才、成乘风都读过私塾,只要李易讲课,每次都早早地来,坐在第一排。
看见胖胖憨厚的吴壮走进来,李易问道,“吴排长,以前识字吗?”
“报告李监军,我们白马军大部分人都不识字啊,以前我也不识字。”吴壮道。
“识字可以学,读书,思考,眼界就会开阔。”李易说道。
“我很笨,学得好慢。”吴壮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吴排长,人哪有天生就笨的,只是愿不愿意学而已。”李易笑着说道。
“李监军,我知道您是探花郎,还是翰林编修。探花郎是不是都给皇帝讲课啊?”吴壮激动地问道。
“我还没给皇帝讲过课。我也要活到老学到老。”李易笑道。
“李监军,我一定会认识很多字的。我向您保证。”吴壮抬起右手敬了一个军礼。
“吴排长,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读书识字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李易提醒道。
“这个我们懂,只要李监军愿意教我们,我们不怕吃苦。这是我们几世修来的福气。”吴壮说道。
李易教得很认真,吴壮等人也学得很用心。他们知道这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所以都非常珍惜。
李易在山洞里给白马团的官兵们上课。他教他们识字、算数、历史、地理……还给他们讲了许多故事,让他们明白了许多道理。来亮讲授急救知识,特别是护理伤病员的常识,如何辨别草药及用途。
白马团内掀起了一股学习热潮。夜幕降临,篝火旁,士兵们围坐一圈,轮流朗读着《三字经》、《百家姓》,或是讨论着李易编写的军事案例,空气中弥漫着求知若渴的气息。许多原本目不识丁的士兵,在短短数月内便能读写简单的书信,甚至开始尝试创作打油诗,记录军旅生涯的点点滴滴。
“李监军,您真是文曲星啊!”一位曾经大字不识一个,如今已能给家人写信的排长宫寒激动地握着李易的手说道,“是您让我们明白了,身为军人,除了武艺高强,更要有头脑,有文化,有信仰。”
李易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得对,军队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打不胜的仗。”
随着时间的推移,士兵们对待训练和纪律更加认真,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大家不再抱怨,而是积极投入。
白马团在李易的带领下,逐渐蜕变为一支纪律严明、敢打敢拼的新式军队。他们不仅能够在山林间灵活穿梭,进行快速机动,还能在夜间发起精准打击。黄天等人对李易越来越佩服,这个小伙子不仅学问渊博,而且为人谦逊、平易近人。
“李监军,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这样带队伍,每个士兵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朝气蓬勃。”黄天欣喜地说道。
“黄团长,每个土兵的潜力都是无穷的。”李易说道,“我要去趟六安府,把白马团的身份洗白。我去和官府说,你们愿意介绍招安。这样以后就不用龟缩在山上了,下山才能施展拳脚,大有可为。”
“李监军,你有什么办法吗?”李浩才问道。
“好办法没有,可以用钱开路啊。”李易微微一笑道,“这世间万物,皆有其价。只要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当然,这并非要无底线地妥协,而是要保证我们根本利益的前提下,灵活应变。”
黄天有些担心,道:“就怕六安官府胃口太大,我们得不偿失。”
李易道:“狮子大开口小心崩了他的牙。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个时候就要利用我在朝中的关系。在这个乱世之中,有一支不捣乱,愿意维持地方和平的队伍,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次日清晨,李易、来亮、黄天、牛大力骑着快马向六安城进发。一路上,他心中盘算着如何与官府周旋,既能让白马团获得合法的身份,又不至于被朝廷的条条框框所束缚。别看他,在黄天面前显得很自信,但是他自己是谋定而后动的,这一步极为关键,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