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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士兵来报,女真国师帕恩巴派人来相邀李易、来亮相见。
帕恩巴在女真国是比皇帝更高的存在,是真正的活佛。
来人是帕恩巴的关门弟子阿茹娜。
李易问道:“欧阳兄,阿茹娜是什么情况?”
欧阳林道:“阿茹娜是帕恩巴的关门弟子,武道七段下。据说是帕恩巴在草原上传经时收养的孤儿,她的四个师兄完颜宗干、完颜宗翰、完颜亮、耶律大石年龄均在五十岁左右,都是武道八段。阿茹娜年龄只有十七岁,但是辈分却很高,被称为草原圣女。”
李易等人连忙走到中堂迎接。阿茹娜正站在中堂等候,看见李易出来,也微笑迎上去。阿茹娜容貌平常,扎着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一双大眼睛像星月一般异常明亮,转动间,令人感觉很亲切,很温馨。
李易拱手一礼道:“本人是华国礼部员外郎李易,奉命出使女真国,圣女驾临,有何指示?”
阿茹娜微微一笑,真的像歌里唱的那样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半晌之后说道:“原来名闻天下的小李探花是这个模样。我叫阿茹娜,我师父早就想见见你了。”
李易道:“为什么想见我,当然,我也早就想拜见国师大人了。”
阿茹娜鞠了一躬,道:“因为你发明了种牛痘防治天花啊,我们草原人最怕的就是天花,以前因为天花死了太多的人。现在再没有人得天花了,你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我要向你表达最真诚的感谢。”
李易心里百感交集,是的,天花曾夺取无数女真人、契丹人的生命,草原人似乎在抵御天花方面比汉人弱很多。我把种牛痘的方法推广了,无意中帮助了敌国。
阿茹娜又向小和尚来亮施礼,道:“我师父也想见见来亮法师。”
来亮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
三人走在去寺庙的路上,一男一女一和尚并排走着,阿茹娜在中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特别是路人看到阿茹娜时,都远远地行礼致敬。
李易、来亮在阿茹娜的带领下,走过了繁华的大街,拐进了一条寂静的小道,身后有数人若有若无地跟着。
李易沉默着紧张着,心里乱成一团麻,毕竟是去见一位敌国的大宗师,他会不会要挟我,会不会逼问我观花图的下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不了那么多,豁出去了,李易强装镇定,微笑着自矜地保持着与阿茹娜的距离。
哎,人家小姑娘比我小,已经是武道七段了,自己也勤奋,也才六段上,人比人,气死人了。不过最近几次厮杀,武道好像有要突破的迹象了,看来在实践中成长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阿茹娜突然停住脚步,一双大眼睛凝视着李易,问道:“小李探花,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呢?”
李易愕然:“圣女,此话从何说起?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很聪明。我觉得自己不如你啊。”
阿茹娜道:“小李探花,你何必这么谦虚呢?你叫我阿茹娜吧。你还说自己不聪明,那我就是愚钝了。你发明了鹅毛笔,足球,玻璃和玻璃镜,还有眼镜。为什么你能做那么多事情呢?为什么我们想不到呢?或许你就是一个先知。”
李易笑道:“或许是我名字取得好吧。因为我叫李易,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很容易。”
李易心想,看来女真人对他已经重点关注了,眼镜这么快就传到女真国了,问道:“你见过眼镜吗?”
阿茹娜道:“我们女真国的商人买了很多玻璃镜,那个东西太好了。眼镜我没看过,听说戴了眼镜看东西会很清晰。”
李易笑道:“就算我有点小聪明吧。”
阿茹娜轻声说道:“家师看了《红楼梦》《射鹰英雄传》后,沉思良久,对你大加赞叹,说盛名之下无虚士,说你是这个世界最聪明的人。若女真国能有公子此等大才,何愁不兴旺发达。小李探花若有闲暇,还盼不吝指教。”
李易道:“姑娘,你是武道七段吧,我哪敢赐教。你可以和来亮切磋。”
阿茹娜笑道:“小李探花,你好狡猾,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武功。另外,来亮法师慈悲为怀,不善于和小女子动手。”
来亮不答话,默默地走路。阿茹娜有点崇拜有点欣赏地看着李易,道:“小李探花,你是一个奇人,在你的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
三人极有默契地同时住脚,停留在一株大树之下,头上青叶如盖,一片清凉。李易看着阿茹娜,一时失神,不知该如何回答,说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永远的秘密。”
三人缓缓前行,此时日近中天,北国秋天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到了!”阿茹娜轻声道。李易抬眼望去,真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庙。
这座寺庙坐落在离皇城不远的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四周环境清幽,雾气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感觉。寺庙的大门前悬挂着匾额,上面题写着“大金寺”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在寺庙的后院,耸立着一座庄严的佛塔,塔身以青砖砌成,外观雄伟壮观,塔顶装饰有精美的琉璃瓦。
李易、来亮进入寺庙,看到一座座错落有致的殿堂,分别供奉着不同的佛像。这些佛像造型庄严,工艺精湛,寺庙内的壁画,色彩艳丽,内容丰富,涵盖了宗教故事、历史场景和社会风俗等方面,展示了女真国工匠高超的艺术水平。来亮每经过一座佛像,都双手合十,躬身致敬。
阿茹娜道:“随我来,家师在藏经阁。”
藏经阁是一栋三层高的木制建筑,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站在门口迎接。“这是家师帕恩巴。这位是小李探花,这位是来亮法师。”阿茹娜给双方作了介绍。
帕恩巴给李易的第一印象是极其瘦小,个子在一米五左右,脸庞也瘦削,两道白色的长眉,眼睛和善,虽已年迈,但精神矍铄。
帕恩巴道:“欢迎来自华国的两位贵宾。来,请到茶室坐。”
藏经阁的茶室铺着厚厚的地毯,中间伴着一个四方形的茶桌,在茶室的角落,居然摆放着一面大镜子。
李易心生好奇,轻轻问道:“阿茹娜,这面镜子从哪来的?”
阿茹娜道:“当然是从华国买的呀。我每天都擦拭,使它明亮照人,足以鉴我。”
帕恩巴笑道:“我心中没有镜子,何用擦拭。”
阿茹娜躬身道:“师父,您说的话总是蕴含禅机,让我明白事理。”
李易双手奉上礼物,王羲之手抄的《佛遗教经》,简称《遗教经》,又名《佛垂涅盘略说教诫经》。
帕恩巴接过经书,双眼发出喜悦的光芒,“谢谢,这是佛家至宝啊。”细细翻看,《遗教经》笔法取势绝妙,凝重端雅,法度完备。全卷中锋行笔,无论横画、竖画,侧锋方切之后,随即转为中锋,凡出锋之尖,收笔之点,皆能力送画端,利而不尖,细而能厚,无论侧点、垂点、撇点、挑点,如同高峰坠石,质感强烈。凡作钩处,略作顿后,即以侧锋踢出,形似铁钉,筋力内含,力屈万夫。
帕恩巴看完后,把书一合,长叹道:“老衲犯了贪念。得到这本宝物不知是福是祸?”
李易双手合十,低下头道:“得到、失去都是天意。是你的,不用求;不是你的,求也不来。”
帕恩巴目光炯炯地看着李易,李易心里发毛。“李施主的前世今生有慧根。我观李施主,似人非人,福泽深厚,有大气运缠身,日后必定龙啸九天。”
李易吓出了一身冷汗,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因为机缘巧合来到贵宝地,前世今生,也是过眼云烟。”
帕恩巴眼中射出一道精光,轻轻扣着桌子,“李施主是一个让老衲捉摸不透的人。真是烦恼啊。”
李易道:“智慧不起烦恼,慈悲没有敌人。”
阿茹娜问道:“这是何解?”
李易自己也是有一知半解,但是他看的书多啊,在信息爆炸的时代,网上也有大量说佛的。
看着阿茹娜求知若渴的眼神,李易道:“如果说烦恼是黑暗,智慧就是明灯,当明灯照破黑暗时,黑暗就不见了,所谓千年暗室,一灯即破;黑暗原本就不存在,只因为没有明灯,所以才会黑暗。同样的,烦恼本来是不存在的,只因为没有智慧,做事就颠倒错乱,才会产生冲突、矛盾和挣扎。所谓,放下一切,立地成佛。”
“那慈悲呢?”
“佛主张以慈悲度众生,既然要度众生,怎么还会有敌人呢?当一切众生都是自己要度化、结缘的对象,当然就不可能把他们视为敌人了。”
帕恩巴定定地看着李易,仿佛发现了奇宝:“李施主,真的让老衲刮目相看了。”
阿茹娜问道:“佛会怎么说爱情?”
李易心想,我不是情感专家,干嘛要问我?道:“佛曰,爱情让人忘记时间,时间让人忘记爱情。”
帕恩巴拍案叫绝:“李施主,有大智慧,何不加入我佛?”
李易道:“我没有大智慧。只有小聪明。”
帕恩巴道:“李施主,乃是栋梁之材,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如果加入我佛,老衲将倾囊相授,助你功德圆满,成为一代宗师。”
李易心想,这老和尚太坏了,他是要把我剃度了,“国师好意心领了。本使者身负皇恩,奉命出使女真国,怎么能半路出家呢?况且,我父亲母亲都不会同意,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呵呵,我姑奶奶也不同意,他们林家好像也没别人了。”
“李施主此言虽颇有道理,但老衲认为,个人修行与国家兴亡实乃密不可分。你若能皈依佛教,不但能在修行上得大成就,亦能以慈悲智慧之心造福国家。”
“国师所言固然有理,但圣贤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想造福国家就要治理好国家,要治理好国家须先修身立德,而非皈依佛门。我大华官员皆牢记圣贤教诲,忧国忧民,鞠躬尽瘁,谢谢国师如此良苦用心。”
“哈哈,老衲观你面相,颇具佛缘。如此良才美质,你若能潜心向佛,修行精进,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业,不输圣贤啊。”
“我一心报国,无暇顾及修行之事。圣贤亦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若他日真有机缘修佛,我再向国师请教。”
帕恩巴突然问道:“李施主,可否知道观花图下落?”
李易很无耻地道:“不知。”观花图的藏宝都是汉人的宝藏,你们女真人也想染指,真是厚颜无耻,那我也可以无耻。
“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不是出家人。我也不知道。”
“国师,为何女真军到了中原总是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
“老衲反对一切暴力和战争。然而,无法控制世俗政权的行为,只能尽力宣扬慈悲理念,以减轻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痛苦。老衲鼓励两国官员进行和平谈判,以减少战争给双方带来的伤害。”
“国师,佛教是讲因果的,花报今生,果报未来,无论是直接参与屠杀的,还是背后煽动、策划的,无疑都会做下罪业,承受果报。”
两人这一番打机锋,李易丝毫不落下风。
帕恩巴笑道:“李施主佛法精深,老衲佩服。”
李易心想,老和尚,你少给我戴高帽,我可不是吃素的。
阿茹娜道:“师父,李施主是华国来的使者,这次来女真国,是来和谈的。”
帕恩巴道:“华国和女真国连年征战,百姓饱受战乱之苦。老衲希望两国能早日和平共处,让百姓安居乐业。”
李易道:“国师所言极是。两国交战,百姓遭殃。和平共处,才是正道。”
“李施主,老衲有一事相求。”
“国师请讲。”
“老衲想请李施主在女真国宣扬佛法,让更多的人了解佛教,接受佛教。”
李易心想,老和尚,你胃口不小啊,居然想让我当传教士。
“国师,我此行是奉命出使,不是来宣扬佛法的。而且,我对佛法也只是略知一二,恐怕难以胜任。”
“李施主太谦虚了。你的佛法造诣,老衲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宣扬佛法,也是造福苍生的大好事。李施主何不考虑一下?”
“国师,我此行有重任在身,实在无暇他顾。而且,我对佛法也并没有太多的兴趣。还请国师见谅。”
帕恩巴叹道:“李施主,你真是太可惜了。你拥有如此深厚的佛法造诣,却不愿意为众生谋福祉。老衲真是替你感到惋惜。”
李易心想,老和尚,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可不是吃素的。
阿茹娜道:“师父,李施主有自己的使命和职责,我们不能强求他。”
帕恩巴道:“阿茹娜,你说得对。是老衲执念太重了。”
李易心想,这老和尚倒是挺会做人的,见好就收。
“李施主,老衲还有一事相求。”
李易心想,这老和尚怎么没完没了了?道:“国师请讲。”
“老衲想请李施主在离开女真国之前,再来藏经阁一趟,与老衲共参佛法。”
李易心想,这老和尚还真是执着啊。不过,我也不能一口回绝他,毕竟他是女真国的国师,得罪了他可不好。
“国师,我尽量安排时间吧。”
“师父,李施主,来亮法师,茶已经泡好了,请喝茶。”
三人端起茶杯,轻轻品茗。
“李施主,这茶如何?”
“国师,这茶清香可口,回味无穷。”
“这茶是采自藏经阁后山的茶树,每年只产几斤,极为珍贵。李施主能品尝到,也是缘分。”
李易心想,这老和尚还挺会做人的,知道用好东西来拉拢我。不过,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拉拢的。
喝完茶后,李易和阿茹娜便告辞离开了藏经阁。
回到住处后,李易开始思考帕恩巴的话。
这老和尚似乎对观花图很感兴趣,难道他知道些什么?但是,他又说自己是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李易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先把出使的事情办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