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黄平说要去护城河里钓黄河鲤鱼,几人无奈陪同,都打着就当是提前踏青了,反正柳叶都长出来了。 于是一行人带着鱼竿钓饵就往南城门而去,这里刚好有一段联通鸡泽的沟渠,宽10米左右,就是曲梁护城河了。 过了桥,在已经冒出三四寸嫩草的河堤上坐下,黄平扔了一些鸭杂碎打窝,不一会儿有些小杂浮出水面争食。 “嘿,还真有鱼!”黄平觉得今天运气不错,当即挂上一段鸡杂就下杆了。 等了十多分钟,鱼线是一直在动,就是没有鱼上钩,黄平决定把鱼竿放着,自己跑去草坪上躺着晒太阳去了。 其他几人都是有样学样,他们本来就不想钓鱼的,个个都不是钓鱼爱好者,钓个鱼骨锤锤。 于是草地上躺了八个晒太阳的钓鱼佬,有路过踏青的人看他们这么悠闲地晒太阳聊天。 当即决定改变行程,顺势也躺下来看天空,慢慢的,南城门外的河堤上躺满了晒太阳看蓝天白云的人。 果然,人的本质不止是复读机,还是复印机,你看那统一伸直的左腿和弯曲的右脚,以及嘴里叼的半截茅草根。 晒着太阳睡了个午觉的黄平醒来,一个撑地坐起来,转转脖子伸懒腰。 然后,他就保持伸懒腰的动作,脖子扭到一半,僵住了。 不是因为草地睡午觉落枕,而是被河堤上躺的一排人给吓到了,黄平摇醒张三,“啥子情况?怎么这么多人躺着。” 张三擦擦眼睛,看了一眼,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春困夏乏秋好眠,一个个都在微风和煦的春日气候里睡了个午觉。 看到太阳西斜,黄平喊醒几人,把其他游客也吵醒了些许,然后一传二二传三地,其他人都被吵醒了。 看来不止瞌睡虫传染,醒觉虫也传染啊,提起鱼竿一看,果然,饵早被舔食干净。 把剩余的饵料往河里一倒,当了一次打窝仙人的黄平几人打道回府,其他人也陆续各回各家了。 路上黄平请周墨和李明有空的时候,去鸡泥村帮忙看看养鸭事务,和学生们探讨探讨学问,交流交流养殖。 周墨表示会让李明多去的,他还能跟学生们学习学习知识。 翌日,黄平等人告别曲梁城,队伍中多了个丫头——张灵。 从曲梁北城门一路向东北前行,三月的冀州,已经开启了农忙,需要春耕的土地已经在翻土了,休耕的土地同样需要保养,地里一片繁忙景象,上一次逃荒好似过了很久很久。 遇到村子,黄平也会驻足讲学,他不说四书五经,也很少讲百家经典。 只是讲粮食育种,怎么选优良植株,怎么避免花粉互相影响。 也讲一些力学知识,怎么省力,水力落差小的地方怎么运用水力灌溉。 粪肥的发酵,旱厕的改造和安全问题,肉猪饲养,人畜粪便混合发酵的利用等等。 有人认为他在乱说,不理他甚至驱赶黄平一行人,遇到这种村子,田庄,黄平只是偷摸给孩子们讲些小故事就跑了。 遇到愿意让他讲的村庄,黄平就多留几天,多讲些杂七杂八的。有人当乐子听,有人认为可以考虑,有人觉得可以试试,不一而足! 走了半个月,黄平一行才到达曲周。 曲周可比曲梁气派多了,城内人声鼎沸,一派繁华景象,茶肆酒楼沿街林立,不过多是往来行商在互相交流。 黄平的马车虽然奇特高大,但是一应内饰形制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加上张安给的文书,顺利进了西城门。 拿着路引找到了驿馆落脚,留木匠和易珥石在这里看行李马车,黄平等人就去逛街,看风土人情去了。 从西市一直晃荡到东市,这个时候的街市其实没什么好逛的,不管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衣裙都是买布自己做。 金银首饰等好东西都是订做,只有一些做工精细的木饰品在售;其他的多是蔬菜,碗瓢等日常用具。 逛了一圈,也就张灵买了一个小簪子,黄平几人都是短发,用不上。 现在众人都已经习惯别人看自己短发的怪异目光了。 一开始进入曲周治下第一个村的时候,黄平一说要讲学,就被村老带人给揍了,说他们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圣训都能丢掉,能讲什么学,能教什么好。 当时黄平也是在鸡泥村和曲梁待久了,忘了外面还在留长发,束冠的事。 后来想讲学的时候都是先介绍一下自己等人都是因为瘟疫没死,以发代首表示死过一次了,从今往后用这干净爽利的发型活出新人生。 正所谓换个发型换个头,美好人生重新走。 曲周城那么大,就没这个必要见人就解释了,人家也不在意,顶多记得碰到过几个光头不孝子背后议论一下。 黄平几人个个都是孤家寡人,还真不怕别人说闲话,反正自己也听不到。 黄平来逛街,其实是想看看有没有能把金银铜拉成线的工匠,事实证明,即使西汉就有金丝这个工艺了,但是直到汉朝快要完蛋的今天,这拉金线银线铜线的手艺,都还是没广泛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