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 村民也下地农忙。 没多久,地里的庄家开始发芽。 只是几场雨,小绿苗破土而出。 像她们这些小民人,每日里守着那几亩薄田,过着靠天吃饭的日子。 可天有不测风云。 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如凶猛的野兽,肆虐而来。 那豆大的冰雹噼里啪啦地砸向大地。 地里嫩绿的幼苗哪能经得住这般摧残,瞬间就被砸得稀巴烂。 沈老爹望着狼藉的田地,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愁苦地说:“唉,今天的收成怕是要打水漂喽。 小姨母第一年种地,突闻这噩耗,急火攻心病了一场。 沈抚芷和段蓉劝了两天,小姨母精神这才好转。 段蓉长吁短叹。 若是连翻两年天灾,这非要闹饥荒。 沈抚芷应和着,心里明白一个道理,万事万物都不可相靠,哪怕老天爷也不行。 沈抚芷和段蓉一合计,不如学个手艺讨生活,最起码家里有地,又可出去做工赚些钱,两相成就,心里也有个底。 可学什么? 这让她们有些犯难。 刺绣? 太难。她们谁也不是那块料。 可巧,这会风二娘款款的走近沈家。 沈抚芷眼睛一亮,瞬间有了主意。 风二娘生活过的也艰难,先前倒还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今认下两个孩子后,光靠卖酒,是支撑不起一个家的。 况且村子里人有限,也不见得人人都爱这一口。 有时十天八天,卖不出去一股酒。 这日子过的越发捉襟见肘。 但是,风二娘酿酒的手艺是极好的。 沈抚芷想和她学一技之长,况且酿酒成本也不算大,即便学了去,也不会在村子里和风二娘抢饭碗。 风二娘得知她的想法,笑着把酿酒方法传授给她。 沈抚芷心里感激,心知若是以银子作为答谢,风二娘必不会接受,说不定还会觉得生分了呢。 她和段蓉一商量,便到镇子上牵了一头牛,送到风二娘家里。 风二娘当即推托不要,奈何沈抚芷诚心相送,执意要把牛留下。 风二娘不是扭扭捏捏的人,见推辞不过也就收下了,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啦,妹子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 段蓉看着这事儿成了,心里也替她高兴。 她琢磨着,想做些小买卖,可具体做啥还得再思量思量。 沈抚芷知段蓉的想法,和她商榷半天。 最后敲定酿酒,要是能把酒卖出去,说不定能赚不少钱呢。 段蓉两眼放光,一脸期待,整个人跃跃欲试。 * 离陈衡的约定,将近两个月便到了。 沈抚芷想去京都,顺便摆摊卖酒。 段蓉更不怕事大,拍着胸脯说:“去就去,怕啥,闯荡闯荡,说不定能闯出个名堂来呢。” 两个人一拍即合,收拾收拾包裹,不知天高地厚,坐上马车起程就走。 小寻挑开帘子,问道:“沈姐,到了京都,我先找少爷,让他安排你们落脚地。” “别,先别告诉他。”沈抚芷出声阻拦。 “为什么?”小寻不解。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逼迫他而来。” 她来京都并非只为此。 她是布衣平民,即便陈衡和公主的婚约作废,他的家人也未必认可自己,而她也不想依附男人,做个被人轻视的附属品。 以后如何,她不敢去想。 眼下,她只想出来闯一闯,如果能凭酿酒的手艺,可以填饱肚子,便是好的开始。 她有赚钱的能力,也并非一无是处。 如果有一天,哪怕陈家不认自己,那么她和小娃子依然能活下去。 * 沈抚芷带着小娃子,走走停停,一连十几天终于到了京都。 她们初来乍到,只觉得天子脚下,房屋建筑,气派辉煌,大街上的男男女女衣着华贵,举止言谈更是不俗。 沈抚芷抱着孩子与春花段蓉,一起下了马车。 小寻对京都颇为熟悉,带着她们找落脚的地方,问了几处,沈抚芷一听价格,额头都渗出汗水。 最后在西街尾的巷子里,小寻好说歹说,和房主商定一个最低的价格,她们住了下来。 刚安顿,沈抚芷和段蓉便开始迫不及待,准备酿起酒来。 因条件有限,她们只得选捷径,到一家酒坊买了几大坛低价的烈酒。 回家又用秘制的手法掺了三分之一的水,加了清洗好采摘的桃花和少量的白蜜泡在一起。 段蓉又弄了一些市面上的干桂花,泡了几大坛。 一开始,她们也失败了几次。 不是味道不对,就是酒的成色不好。 可两人都没灰心,互相鼓励着,继续重新开始。 沈抚芷也不急,等了数天沉淀后,她倒出一些尝了尝。 淡淡的花色若隐若现,酒香微淡,口齿留有醇厚绵长的清香。 沈抚芷眼睛一亮,高兴的蹦了起来:“成了,好喝呀!” 段蓉和春花也分别小啜一口,纷纷对她竖了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