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蓉急忙拉住她,说:“我不问你了。” 沈抚芷这才悻悻的又返回来。 两个人到了院子,段蓉指着一个年轻男子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那人正是同村,名叫曾梵生。 长得周正,模样甚好。 段蓉以前提过。 她带了几分羞涩的说:“我招他做夫婿,需要多少银子。” 沈抚芷皱着张小脸。 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这般没脸没皮。 和自己一样。 不好。 这年头谁愿意入赘女方家,再说人曾家就这一个男丁。 沈抚芷真不想泼她凉水,只得说道:“这有些行不通,不过你也别急,先试探试探他是否对你有意。” “如何不急,我怕家里那老妖婆找来,与其被迫嫁人,还不如我自己选一个。”她有些大言不惭的又说:“凭我的模样,我还不信他不动心。” 沈抚芷突然无言以对。 段蓉脑袋一转:“要不我去他家下聘,不用他家花一分钱,你看如何。” “不如何。” 沈抚芷:“你这倒贴可不好。” 段蓉脸一红:“怎么不好,你不也是倒贴姐夫的,你若不巴巴上赶着,姐夫能娶你?” 哈… 沈抚芷一句话,也不想跟她说,径直回屋生起闷气来。 天赐对于她来说,一直都是不确定的存在。 他之所以会守在她身边,那是因为他失去记忆。 可有一天,他想起所有,还会甘愿留在此处么。 即使他愿意对她负责,那么他的家人能接受她? 这隐患在嫁他的那一天就想到的,可当时头脑一热,在则,老爹说生米煮成熟饭,一切就好办了。 但当时自己恨嫁。 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真的尘埃落定。 她又担忧起来,若是他父母不同意,或是他家里已有妻子,那自己又算什么? 沈抚芷甩了甩头,忽略的问题,在某一个点,突然一触即发,真细究起来未形之患处处皆是。 段蓉在屋子外,扒着窗户,问道:“姐,你先去问问曾梵生,然后你再回来生气。” 沈抚芷一跺脚,起身去了隔壁。 曾梵生正做工,沈抚芷走过去唤了他一声。 曾梵生直起身子擦了擦汗,略微诧异的问道:“沈姑娘,你叫我可是有事。” “有事,你能出来一下么,有些话,我想单独与你说。” 曾梵生放下手里的活,目光澄清,言谈举止斯斯文文,他道:“沈姑娘,有什么话还是在这里说吧。” 沈抚芷略有迟疑。 院子里一群粗汉,开始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这怎么说? 曾梵生那样子显然是觉得孤男寡女,怕惹闲言蜚语。 沈抚芷没有法子,只得委婉的问道:“我想问一句,你可有定亲?” 曾梵生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沈抚芷见他这副表情,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都已经嫁人,他怕不是觉得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 “我远房有一妹妹,与你年纪相仿,想着你若未与人有婚约,她和你倒合适。” 曾梵生面露欠意:“多谢沈姑娘好意,不过舅母已为我说了一门亲事,只等过几日去相看。” 沈抚芷“哦”了一声,没在多言,又返回屋里,把这事说与段蓉。 段蓉表示听到了,然后说道:“姐,那我改日寻别家好儿男,你在帮我问去。” 沈抚芷想要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 她自己就想开了。 并且还准备找下家,让她继续出面做媒。 真是好样的! 沈抚芷指着她的背影,笑骂她是空心菜,没有心。 段蓉把门一关说:“姐,刚才打扰你生气了,你再继续,把气接上。” 沈抚芷磨牙霍霍。 中午的太阳很毒,天赐去地里干农活,还没回来。 沈抚芷因为身子不舒服,天赐便让她在家休息。 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猛然发现,不见小怜的踪影。 沈抚芷心里一凛,要说小怜这人,一直乖巧,会来事,也很是勤快,家里的活,她都跟着忙里忙外。 小怜常常天不亮,便起身去山里薅草喂牛。 夜里挑灯为他们一人做了双鞋,在院里种花除草,起初她趁人不备,默默的干着活。 时间长了,大家才发现,无论什么活计,都是小怜一直干在前头。 沈抚芷劝说过几次,不必如此,以至于她一直无法张口撵小怜走。 直到发现她竟然有意勾引天赐后,沈抚芷这才惊出一身汗。 黄蜂尾后针。 天赐说过,越是表面无害,处处温和讨好,危险便越藏于表相下。 毕竟,无缘无故的殷勤,通常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他还告诉她,小怜救了小姨母,这事不知是凑巧,还是她的蓄意为之。 他让她万不可在让小怜进入灶房,她给的东西一律不许吃。 沈抚芷记在心里。 小怜是打着救小姨母的名头,暂且住在此处。 沈抚芷也不好为了赶她走,便撕破脸,强行让她离开。 … 小姨母喊她吃饭。 她心不在焉,出门直奔地里。 远远就见田地里,有两个人影。 沈抚芷放缓脚步,慢慢的走近,藏匿在树旁。 隐约听到小怜说:“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天赐身子一僵,目光冰冷:“不想。” “你怎么会不想呢?我不贪图什么,只要你愿意一直把我留在你身边,我便告诉你,你的身份姓名。” 天赐嗤笑:“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小怜摇头,眼神殷切的说:“我许久之前便见过你,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但现在我知道了。” “你姓陈。” “你不该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