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几人各怀心事。 出了客栈,天赐拉着沈抚芷欲与李秀莹和郑元容告别。 他准备带沈抚芷先行回去。 沈抚芷微微垂眸,没说什么,经过昨夜看到那场人间血腥后,她迫切的想离开这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 沈抚芷本以为李秀莹会在这里待上些时日,没想到她听后,便要同她一起离开。 郑元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但也不便多做挽留。 临行时,李秀莹把郑元容单独叫到一边。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灵动如同展翅清风里的蝶儿。 李秀莹微微抿着唇,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良久,她才轻声说道:“有些话,我想与你说清楚。” 郑元容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是温柔与耐心。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李秀莹回到马车时,面上带了几分笑意。 回去的路上,趁天赐不在,沈抚芷偷偷打趣的问她,是不是对郑元容生了情意。 李秀莹摇头,只与郑元容说起,自己曾经倾心一人,不过那人因为自己的任性,误了性命。 她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人,并且会赡养他的父母。 她以为郑元容会因此,心生不满,如果他不愿意,那末了这退婚的恶名由自己担着,他只需要同意便可。 过往与他说清,李秀莹如释重负,释怀解郁。 她还以为郑元容会愤然离去。 可他没有,还笑着与她说【既然过去,还提它做什么,总不能因为故去的人,而心生芥蒂,我不是那样的人,更不会因此就与你退婚,再说你心里的人,我也是真心倾佩。】 【如果是我,为救心爱的女子,我也会义无反顾,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护她安好。】 【我们都没错,错在他比我先一步认识了你。】”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惋惜。 【你也不必,因此耿耿于怀,我允许你心里有他,因为我当初答应这门亲事,也是目的不纯。】 【最开始,是因为你哥哥的身份,我们家才愿意同你定亲的。】 【我娶谁都是娶,况且你生的好,我看你,便心中欣喜,所以我不亏。】 他一番坦诚,李秀莹到有些哭笑不得。 郑元容还笑着说下次再见她,便给她捏个糖人,让她心里甜丝丝,想到他都觉得是甜的。 郑元容大度又爽朗的笑着离开了。 经过这番言谈,李秀莹觉得郑元容这人呆萌,有一颗赤诚又坦荡的之心。 如果最开始先遇见他,或许便没有后来的那些事。 方霖会好好的护在二哥身边。 * 又经几日奔波,终于回到十四户。 沈抚芷踏在回家的路上,欢快的蹦蹦跳跳往院子里跑去。 突然,小腹一阵绞痛。 她脸上的笑立马终结,弓着身捂着肚子坐在家门口。 天赐弯下腰,面带疑虑的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沈抚芷揉着肚子,脸色煞白的说:“我肚子疼。” “怎么弄的?” 沈抚芷慢慢站起身,声音怏怏不振:“不知道。” 沈老爹见女儿女婿回来,笑的从菜窖里搬出一个大西瓜,然后往地上一摔,十分痛快的裂成两半。 他倒是贪图省事,直接把大半给天赐,小半给沈抚芷,一个圆不了墩的西瓜,经他一手,简单粗暴的包圆了。 西瓜汁溅了沈老爹一身,可他坐在小石墩上,抖着腿,十分得瑟的说:“吃吧!可劲吃,这西瓜我多的是。” 沈抚芷肚子不舒服,看着老爹问道:“哪来的?” 沈老爹嘿嘿一笑,贼嘻嘻的样子:“赌来的。” “爹,你怎么又犯老毛病了。” 沈老爹忙解着:“你别急,我只不过和临村打了个赌,我说自己家女婿是这十里八村,生的最好看,本领也是最顶尖的人。“ “他们不信,我就告诉他们,等你们回来,我就带天赐到他们村转悠一圈,让他们心服口服。” 沈抚芷指着半牙西瓜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沈老爹更加得意炫耀着:“我同他们说了,西瓜地里的西瓜,我随便吃,打赌的事,我若赢了,他们付钱,我若输了,就自己买单。” 天赐:“……” 沈抚芷“哈”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夜里肚子疼的更甚了。 她身子翻过来调过去,睡的并不安稳。 天赐也没睡,他起身下地,把烛火点亮,那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 沈抚芷仰头问道:“你干嘛?” 天赐一边穿衣服,一边看她,语气带着担忧:“我去找个郎中给你瞧瞧。” 沈抚芷趴在被子上,脸埋进臂弯里,闷闷的说:“别去啦。” “这么晚,王郎中那个老古怪也不会来。” 天赐勒紧袖口后,语气不容拒绝又带了几分霸气的说道:“他不来,我便把他扛来。” 沈抚芷:(???;) “他若是恼了,大不了我给他赔礼道歉就是了。” 沈抚芷闻言,她觉得肚子也不那么疼了,反而心口还有些甜丝丝的。 她也跑下地,拉着天赐坐在炕上,垂着头,脸颊两边染上红晕,细声细气的说:“天赐,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怀上小娃娃了。” 天赐:“……”他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然后目光璀璨如星,一直定在她的身上。 沈抚芷有些窘迫。 她以前听过村口那些婆子说过,怀娃娃时肚子会疼的,而且她方才算了一下,月事过了好些天都没来。 应该是怀上了吧? 天赐:“明天我带你去镇子上,让最有名的郎中瞧瞧。” 沈抚芷乐滋滋的说:“不去,我怎就那么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