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抚芷看着天赐离去的背影,轻咳一声,颇为尴尬的望向李锦鸿,问道:“你的侍卫…情况如何?” 李锦鸿面色一变,尚未来得及开口。 李秀莹已然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方…方霖…死了。” “死了?”沈抚芷惊呼出声。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即便方霖等人武功不凡,但是在野蛮有力的野兽面前,终究难以抵挡。 况且他们逃跑时,她特意回头看了眼,方霖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显然是想为他们争取宝贵的逃命时间。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陨落。 着实让人惋惜。 沈抚芷心里涌起一丝伤感:“其实这棕熊去年冬天,就曾出来祸乱过。” 李锦鸿手握成拳,泛着白,语气冷寂的说道:“棕熊虽然被刺死,但是代价太高,我的随从一死三人重伤。” 李秀莹哭的声音沙哑:“我是罪人,我不该任性,是我连累了他。”说完,她的情绪因为太过悲伤,晕了过去。 李家大哥身形一动,把李秀莹揽在怀里:“秀莹,快醒醒。”他掐着她的人中,不一会她才悠悠醒了过来。 李锦鸿看着沈抚芷还欲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股刺鼻的浓烟,铺天盖地又从灶房,再度冒了出来。 李锦鸿捂着鼻子直皱眉。 这时,李氏起身告辞,说道:“抚芷,我们家里还有好些事,等着锦鸿去处理,你先好好养伤,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沈抚芷点头应着,视线移到失魂落魄的李秀莹身上。 沈抚芷一时不知道从何处安慰。 李锦鸿神色复杂看着她,郑重的说道:“以后若有什么难事,你来找我,我必定竭尽全力帮你。” 沈抚芷闻言又望向他。 李锦鸿张了张口,刚要再说些什么。 天赐端着一碗杂七杂八,黏糊糊的汤药走了进来,只说两个字:“喝药。” 李锦鸿还未脱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氏回身拉着李锦鸿便往外走。 天赐把药放炕边,也跟着出去送客。 李氏还回头对他说:“咱们两家也不见外,你快回去照顾抚芷。” “这是自然。”天赐面对长辈,还是颇为礼貌的。 他们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屋门,被重重的关上,许是力道太重,那门板子一下子轰然倒塌,四分五裂,木屑混着尘土在空气里漫天飞扬。 连房檐上的两只鸟,都吓得抖着翅膀,山呼海啸般飞向天空,一转眼就离家飞走了。 沈抚芷拿着碗的手颤一颤,随后捂着受伤的地方喊道:“天赐,你在干嘛?” 天赐也是一呆,没想到这破门这么不扛摔。 小姨母把李家人送出院子,回来踩着分裂的板子,和天赐面面相觑。 天赐对屋里喊了一句:“门坏了,我这就去修。” 小姨母忍着笑,进屋把东西屋的窗户门全部打开,屋里的烟顺着窗口飘了出去。 天赐蹲在地上,开始东拼西凑,拿着木板修着门。 沈抚芷盯着碗药,觉得实在难以下咽,她平缓的躺在炕上出着神。 天赐走进屋,看着药原封不动在那放着,他眉眼沉了下去:“为什么不喝?” 沈抚芷皱起鼻子,满脸拒绝:“苦。” 天赐把斧子往地下一丢,神色凉凉的开口:“你都因李锦鸿受了熊一爪子,有这勇气还会嫌药苦?” “我看要是姓李的来,他给你一碗黄连,你也会喜滋滋的喝下。” “想来不是药苦的事。” 呃……… 沈抚芷眼皮直跳,连声叫停:“别说了,我喝,我喝还不成。”说完,她一扬头,将满满一碗药全都喝了下去。 然后她的脸,有些扭曲起来。 一连干呕两声。 天赐又道:“果然,提他好使。” 沈抚芷指着空药碗,解释着:“苦,真的很苦,不然你下次尝尝。” “不必,我又没伤,犯不上自己找虐。”他拿着斧子往外走去。 沈抚芷躺在炕上觉得肚子火烧火燎,一打饱嗝都是一股子苦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