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成亲这天,门口柱子挂着两个红彤彤的灯笼,屋门窗户分别贴了大红喜字。 屋里炕上铺盖着红色被褥,炕正中间摆放一张小脚八仙桌,桌上装有酒水烧鸡,一盘子花生,一盘子枣,这是老一辈子的传统,寓意早生贵子。 宾客不多,只两三张桌,便足已,都是一些亲人或是要好的朋友,李家几人早早的就到了,时间不长风二娘也姗姗而来。 沈老憨满面笑容招呼着众人,新郎天赐一身红衣,如提线木偶,一切听从沈老憨吩咐,很是听话。 不一会李秀莹扶着新嫁娘从西屋出来。 正堂里沈老爹危襟正坐在主位上,大伙一阵哄笑逗弄这一对新人。 “一拜天地。” 天赐僵硬的握住沈抚芷的手,沈抚芷身子一顿也有些不自然,二人弯腰一快一慢的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二人又是一前一后,深深鞠躬。 “夫妻对拜,礼成。” 天暗了下来,屋里沈抚芷坐在大红被上,头脑晕乎乎,心跳也有些快,屋外一群人给新郎灌着酒。 不知谁喊道:“闹洞房,闹洞房。”接着几个年轻人一窝蜂的拥着新郎进来。 有人说道,快把新娘盖头掀开,又有人喊道,得先喝交杯酒,大伙七嘴八舌一团乱糟糟,最后新郎官一走三晃,一晃三摇呕的一声把酒吐了出来。 李锦斌把新郎扶到炕上,众人一看闹洞房无望,便都悻悻的离开,李锦斌媳妇林清玉看了眼沈抚芷,那眼神有几分同情。 待人走光后,天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缓了缓神,神情自若的打扫起刚刚吐出之物,起身又把小脚八仙桌挪动开。 沈抚芷把盖头掀开一角,好奇道:“你没醉?” 天赐飞快的脱了红色外衣敷衍的答道:“装的,不然他们能走?” 沈抚芷羞答答的,又把盖头放了下来。 按规矩,得等着新郎官掀开她的红盖头。 她等啊等! 等的花儿都谢了。 一天没吃饭,肚子咕噜噜发起抗议声。 沈抚芷更加尴尬了。 屋里的脚步声进进出出,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沈抚芷没忍住又把盖头揭开,就见天赐拿了个泥盆子,用小木头,正在抹平墙上的缝隙,然后又提锹挖墙角唯一的耗子洞。 这…… 新婚夜,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小声喊道:“天赐。” 天赐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的问道:“唤我有事?” 沈抚芷指了指头上的红盖头,声如蚊呐:“闷一天了!” 天赐两只手都是泥:冲她道:“那你不把它丢掉,还等什么?” 沈抚芷哑巴吃黄连,苦哈哈的自己掀了红盖头,心想着刚才都不合规矩,这会也别守礼了,她来到矮脚桌前开始吃着花生米,不一会塞了满满一嘴,满桌子的花生皮。 一边吃,一边思绪飘远。 她瞄了眼炕上只铺了一床被褥,这要怎么睡,难道在一个被窝里么? 想想,这也太羞耻了! 沈抚芷小脸浮现一抹嫣红,一直到耳朵尖,恰好桌子上有风二娘送的酒,她为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下,连胃里都火热起来。 地上,一只大耗子刚露出头,就被天赐一锹给送上了天。 沈抚芷心底那点小心思一下就被这死耗子,搅得荡然无存。 天赐把耗子丢了出去,然后又洗了手。见她没吃饭,还知道给她端了一碗子清汤面。 沈抚芷挤了一抹笑,一下子没了胃口。 天赐把矮脚桌子搬到地上,然后开始解腰带。 画风突变,她还没反应过来。 接下来,是要洞房了么? 怎么办。 她紧张的扣着手指甲。 天赐目光落在炕上仅有的红被子,他蹙眉问道:“还有被子么?” 沈抚芷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在哪?” “柜子里。” 天赐从柜子里又抱出一双被褥,与此同时一个小木匣子掉了下来,从里边跌落出一根白玉簪子,和几篇纸张。 沈抚芷连忙弯腰去捡。 天赐比她快了一步,他拿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拿起来看了眼,又看到沈抚芷对白玉簪子的在意:“心上人送的?” 沈抚芷莫名的心虚不敢看他,支支吾吾说:“小时候李家公子写的诗句,我瞧着甚好,就留了起来。” “就是那个自小与你有婚约的李锦鸿?” 沈抚芷看着他,身子凑了过去:“这你都知道?” 天赐绷着脸:“听老伯提起过。” 沈抚芷把玉簪装进匣子里,放回了原处,“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你不会介意吧?” 天赐眼神闪了闪,有些错愕的问了一句:“所以他还真是你心尖上的人?他的东西你一直留着,是因为念念不忘?” 本来沈抚芷倒没想那么多,经他一提醒,好像他说的有些道理。 天赐:“躺下。” 沈抚芷十分听话照做。 天赐把蜡烛吹灭,独自钻到被窝里。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