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多了两口,缸里的米肉眼可见的减少。 沈老爹还整天不着家,只有天赐一个人出去打猎。 肩负生计不能落在一个人身上,她怕把天赐累跑。 本来人家也没有非要留下的理由。 现在支撑家里的重担还落在他身上。 他走了,这个家就难了。 天还没黑,沈抚芷坐在院子里,叹了口气。 天赐吃过晚饭,出来送盘子碗,一眼就瞥见沈抚芷在发呆,似乎有心事,他随意问了一句,“有心事。” 沈抚芷闷闷的嗯了一声。 天赐走在她身边,目光落在她头顶上。 天赐觉得她多半又是为小姨母的事而发愁,但她们一直住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他开口又问道:“想什么呢!” 沈抚芷放空的状态中,也没怎么经过脑子,甚至都没有任何的想法,不走心的说了一句:“想你呢。” 天赐闻言,身子一僵,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他慌乱地移开目光,抬脚就要走。 沈抚芷像想到什么,突然回过头来,喊他:“天赐,我想你……” 天赐一个大步,快速把牛棚门打开,嘴里还嘟囔着:“别想,咱俩不合…”他也没说完,就看到沈抚芷朝自己走了过来。他“啪”的一下,把牛棚门关严。 沈抚芷被关在门外目瞪口呆。 她自认为没有得罪他啊! 怎么还吃个闭门羹。 莫非他是嫌弃自己一家是拖累,话都不让人说完? 是了,他一定是不耐烦,着急要离开? 沈抚芷一下慌了,轻言细语,带了几分祈求的说:“天赐,我想跟你去山上学打猎。” 天赐听后,这才把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那冷峻的脸庞露了出来,问道:“就这?” “嗯。”沈抚芷反问:“不然呢?” 天赐看了她一会,确定没有说谎,这才把门打开,让她进来。 他沉默一下才开口问:“怎么想起学打猎了?” 沈抚芷被他这一问,微微低下了头,有些惭愧:“我怕你离开,不想过于依赖你。” 天赐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打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危险。你不怕吗?” 沈抚芷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微颤:“我不怕。只要能帮到家里,再苦再难我都能忍受。” 他思忖片刻,拒绝了她。 给出的理由是哪有女子打猎的,出了事,倒成了他的罪过。 沈抚芷不甘心。 天赐不由分说,把她轰了出来。 沈抚芷回了屋,小姨母拉着她坐在炕上,从包裹里拿了几样钗饰塞到沈抚芷手里,“我们来这里打扰了,你把这拿去镇上还能换些银子,填补一些家用。” 沈抚芷推托并没收下。 小姨母本来日子就够糟心,以后也不知道作何打算,还是留些银钱傍身才好,她不能趁火打劫,向小姨母收好处。 “姨母,你别担心,只管安心住下,你缺什么便说,我去镇子上给你买回来来,等过完年,我在去镇上找户人家做工,姨母你帮我照看这个家,咱这日子会越来越来的。” 小姨母听后,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段蓉在一旁也插嘴说道:“姐姐我也和你一起去。” 沈抚芷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不行,外边人多眼杂,若被人发现,你们就白逃出来了。” 沈抚芷眸光如水波流转,忽的一下想到什么,轻悠悠的问她:“蓉妹年芳几岁?” 段蓉声音清透,手指搅动一缕秀发,“今年刚好十五。” 沈抚芷眼珠滴溜溜转了下,笑眯眯的说:“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你成亲了,想必你爹也就不会逼你了。” 段蓉敛下眸子,睫毛颤颤。 小姨母张口问道:“这也是个法子,只是去哪里寻个品行端正的郎君。” 沈抚芷之所以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而那个人便是天赐。 他们俩人年纪相仿,模样登对,天赐瞧不上自己,那段蓉这小丫头,他该不会还不中意吧。 他俩若是成了,天赐不会走,段蓉也有了个归宿, 这个村子她又多了个直近的亲戚。 一举两得。 她指着外边问着:“姨母,你觉得天赐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