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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杂志社是京城出版社的下属单位,而京城出版社位于北三环,离京大真没几站路,两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万维忠带着陈长贵逛遍了整个京城出版社大院,向他介绍了《十月》杂志社的各个编辑组,还还特地带他参观了刚刚成立的十月文艺出版社,充分展示了《十月》杂志社的实力。
最后,陈长贵在主编办公室见到了杂志社主编苏瑜,这是个很精神的老太太,斑白的短发很整齐的梳于耳后,眼神锐利,脸部线条显得有些坚硬,气场很足,一眼就能想象出,她年轻时英气逼人的模样。
陈长贵一走进办公室,见到苏瑜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老太太强烈的气场,说实话,他就怕气场足的女人,这类女人一般都特别不好应付。
“坐吧!”
“谢谢苏主编!”
对陈长贵,苏瑜没有说一句客套话,仔细的打量了眼前这个年轻孩子一番后,直接开口问道:
“你师傅他好吗?”
“呃~”
陈长贵愣了愣,第一句就问这个,这老太太跟程老头是什么关系?
“我师傅挺好的,身体健康,还在创作,也还在教学生!”
“嗯,我和他过去是燕大的同班同学,你是他的弟子,那也算是我的学生,以后叫我苏老师!”
陈长贵抬头看着这个仍然带着几分英气的严肃老太太,心中不免八卦嘀咕了起来,这老太太八成是程老头年轻时候的老情人,怪不得他让我投《十月》呢,看来自己师傅年轻时候的故事很多啊!
“好的,苏老师!”
“嗯,小万跟我说了你的近况,戏曲学院的体验生活的过程顺利吗?”
陈长贵点头回答道:
“挺顺利的,我打算这几天就动笔试试!”
苏瑜看着年轻的陈长贵,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霸王别姬》这个故事很沉重,你太年轻了,经历的事情太少,如果中途遇到了瓶颈难点,可以等等,不着急,你才十八岁,有的是时间,我们等的起!”
陈长贵这下百分百确定了,这老太太绝对和程老头纠葛不浅,对自己也太不见外了,和程老头说的话都一模一样,简直把自己当成了自家弟子来关心,
“谢谢苏老师,我师傅开始也反对我写这个故事,是我要坚持试试,我和他有约定,不会钻牛角尖的!”
“那就好!”
苏瑜抿了抿嘴,表情未变,但气场猛增,“有困难直接给我打电话,其他不用多想,我在《十月》,这里就有你施展天赋才华的最大空间!”
“我知道了,苏老师!”
“嗯,我就说这么多,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再见苏老师!”
“嗯!”
走出主编办公室,带上门后,陈长贵长出了口气,得嘞,以后不用再多想了,有师傅这层关系在,只要苏老太太还在《十月》一天,他就是铁打的《十月》杂志签约作家!
傍晚,陈长贵带着两大捆信回到了128宿舍,读者来信得认真对待,毕竟这些都是他的衣食父母,虽然不能每封都回,但挑出一些来回信,这是一个作家的基本道德。
于是,第二天,整个128宿舍都在帮着陈长贵拆信,看信,
“老六,这封信写的太感人了,你一定得回!”
陈长贵接过老三递过来的信纸,信上写道:
陈作家,你好,看完你的作品《驴得水》后,我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个晚上,泪流满面,顾一曼的悲剧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人生,隐藏在美好背后的丑陋实在让人难以释怀,我理解顾一曼,理解她在油菜花田里向自己开的那一枪…”
唉,这封信的确得回,该劝解她几句!
“老五,这个读者对《驴得水》的评价可太高了,我给你们念念,…我可以断定,这会是一部经典的现代寓言,再过一百年都不会过时,故事里包含的社会和个人的因果关系,赤裸裸的揭开了人性中最虚伪的一面,令人唏嘘的是,我们时时刻刻都在面对它…”
的确把《驴得水》捧的够高的!
“我这封是称赞你文笔的,…这是我看过最动人的文字,整个故事扑面而来,每一段文字里都带着清晰的画面,我甚至能看见那所山村小学的夕阳,能闻到泥土里腥臭和芬芳…”
嘿,这个读者有眼光!
“老六,我这里可有骂你的,这个读者搁在几年前,估摸着都能去贴你的汏字报,说你居心叵测,歪曲人民教师的精神面貌,侮辱了劳动人民的质朴,为反动的资产阶级张目,需要公开道歉和深度反省!”
我呸,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套!
“六哥,这个读者特别喜欢你的风格,把他的作品也寄给你了,让你帮忙看看!”
嗯,这个忙可以帮!
…
一整天,陈长贵都沉浸在读者来信的文字中,他似乎再次重温了后世在网上看评论的乐趣,诸多读者来信中,绝大部分读者都是持着称赞和支持的态度,也会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和意见,当然,也不乏批判和责骂的。
他挑出了十几封印象深刻的来信,一一给他们写去了回信。
花了一整天,写完读者的回信后,《驴得水》的小获成功让他激情满满,立马就投入了新的创作。
陈长贵仔细的阅读完自己这一个多月来所有的准备,思考了一下午,当晚便开始了《霸王别姬》的正文写作。
这一个多月的翻阅资料,体验生活,再加上脑子里的电影画面,他已经有了足够的把握把这个故事写出来。
故事的第一幕,也就是故事的结尾,程蝶衣与段小楼师兄弟经历了大半辈子的风风雨雨,在分开十一年后再次见面,时隔二十二年后再次相聚于舞台。
陈长贵打算以倒叙的方式来展开整个故事,在稿纸上写下了第一个章节:浮生若梦!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婊子合该在床上有情,戏子,只能在台上有义。
这世间每一个人,自出生起就有其依附之物。娃娃依附脐带,孩子依附娘亲,女人依附男人。有些人的魅力只在床上,离开了床即又死去。有些人的魅力只在台上,一下台即又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