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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贵微笑着打量了一眼方萍，这个中年女人的打扮时尚，一身套装倒是有几分后世中年白领丽人的感觉，
“成同学昨天倒是有和我打过招呼，不过我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成芳园在一旁紧跟着接话道：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成芳园或者小圆！”
“好的！”
陈长贵看了看对面脸色红润，眼神带着羞涩的女孩，微笑着转头对方萍直接问道，
“方女士，你们来找我，是为了谈《如愿》的使用版权？”
嗯，这年轻人真不像农村出来的孩子，似乎对她们的来意早有预料，而且很自信，也很主动，方萍有种面对同龄人的感觉。
她疑惑的转头看了看侄女，接着也不客套了，直接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协议，递给对面的陈长贵，
“陈同学，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如今国内还没有版权这个说法，国内的商业发行才刚刚起步，按照音像公司之前的惯例，我们和词曲作家是有签署采用协议的，你先看看！”
“好的！”
陈长贵接过方萍递来的一纸协议，对两人笑了笑，便低头浏览起来。
这是一份很粗陋的协议，条款少的可怜，既没有标注使用范围，也没有写明使用年限，说白了，就是一张收条，版权使用费写的是稿酬，金额是两百元。
方萍看着对面的陈长贵皱起了眉头，便开口解释道：
“陈同学，国内的歌曲版权情况很混乱，没有版权法，也没有固定的费用标准，一些歌曲连稿费都没有就直接被传唱，比如现在放的的这首《金梭和银梭》，火遍了全国，你知道它的词曲作家金凤浩拿了多少稿费吗？”
陈长贵没有接话，只是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方萍。
方萍对陈长贵咧嘴笑了笑，随即回答道：
“只有二十八元！两百元的稿费是如今国内的最高待遇了，这是圆圆极力要求的，她认为必须给你和《如愿》足够的尊重！”
陈长贵转头看了看脸色泛红的成芳园，微微笑了笑，低头继续浏览协议。
华夏第一部版权法要到九零年才会诞生，在这个年代的著作版权真就是一团混乱，书籍还好一些，音乐歌曲是真不值钱。
他上一世倒是有在网络上看过一个笑梗，“十五的月亮十六元”，说的就是这个年代的版权轶事：
《十五的月亮》在八五年春晚一炮而红后，几乎传唱遍了全国，而词曲作家当时一分钱版权费都没收到，直到第二年才拿到了十六元的稿酬，而歌曲的后续版权最后居然不归词曲作家所有，实在是荒唐之极。
此事不知真假，但足以说明这个年代歌曲版权的混乱和廉价。
陈长贵思考了片刻，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协议，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如愿》的乐谱和吉他谱递给成芳园，接着对方萍说道：
“我对音乐发行方面事务实在是一无所知，您看这样行不行，协议先留下，我过两天给你们答复，这是《如愿》的曲谱，小园同学你先拿回去试试，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唱的怎么样！”
成芳园接过陈长贵手中的曲谱，满心欢喜的回应道：
“这首歌肯定适合我，我昨晚回忆了一整夜，你等我十分钟，我很快就能学会！”
说罢，便急冲冲的拿起乐谱低头哼唱了起来。
陈长贵看着眼前的女孩笑了，后世自己对她也有些印象，短发大气，和现在这副毛躁的京城大妞形象相差太大了。
怎么地人家以后也是著名歌唱家，华夏内地最早的流行天后之一，这么殷切的上门，还能说什么呢？
这时，宿舍外突然传来一声喊声，
“大才子，去吃饭了啊，听说今天二食堂有饺子，去晚了可就吃不上了，啊，你有客人啊，对不起，对不起！”
陈长贵对两位客人笑了笑，接着对门外的同学说道：
“没事，老丁你先去，帮我加个塞，多打两份，一会儿我给你饭票！”
“好咧，先走了啊！”
“哎呀，都十一点半了！”
方萍闻言抬手看了看手表，口带着歉意，“陈同学，我们来的太匆忙，都忘了是午饭时间，实在失礼，要不，我们出去找个饭馆，边吃边聊？”
“不用了！”
陈长贵笑着大方的回应道，“你们是客人，按理说应该我请你们吃饭，不过我现在的确囊中羞涩，请不起客！”
“哈哈…那我也不客套了！”
方萍拍了拍身边的侄女，站起身笑着说道，
“我和圆圆就不打扰你了，协议上有地址和电话，我们过两天约个地方补上这一顿！”
陈长贵点了点头，
“方女士，用不着这么客气，我几天内就会给你们回复，我也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也希望《如愿》能让更多人听到！”
方萍伸出手，笑着回应道：
“好的！那我们就等你的好消息！”
陈长贵点头握了握她的手，接着对一旁的成芳园说道：
“这是一首是写给父辈们的歌曲，你回家可以多看看父辈们的事迹，多想想他们的梦想，多想想华夏的未来！”
“谢谢！我会尽全力唱好它！”
成芳园与陈长贵握了握手，又低声问了一句，“我以后能来向你请教吗？”
“可以呀！不过我最近在写小说，可能时间不是太多！”
“你还会写小说？”
“嗯，只是试一试！”
方萍看了看脸色通红的侄女，又看了看神情自若的陈长贵，微微摇头笑了笑，这年轻人道行不浅，自己的小侄女可套不住，
“陈同学再见，圆圆，咱们先走吧，下次见面再聊！”
“嗯，再见，陈同学，再见，小八！”
“再见！”
陈长贵看着两位女士的背影，拿着协议，不由得低头笑了，《如愿》在这时候就值两百块，而且还是溢价！
“汪、汪！”
陈长贵回头看了看在桌面上来回打转的小八，走上去把它抱回地面，笑着说道：
“小八，两百块不少了，值一千份红烧肉呢！”
“汪，汪！”
“没红烧肉了，中午咱们吃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