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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嘉开口了,其他的公卿们皆一个跟着一个的开始附议。
最终,使太尉朱儁,还有皇甫嵩出山的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定了下来。
当然,樊稠的军职也是必须要升了!
刘协站在高阶之下,看着下方群臣们一个又一个的向他请谏的场景,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这,才是当皇帝应有的感觉!
“传诏!右将军樊稠,拜为车骑将军,督各营兵马,严防李傕,郭汜来袭!”
车骑将军乃是李傕的军职,如今直接名诏废掉拜樊稠,一是赏赐他,二是借此打击李傕士气。
樊稠道:“臣,叩谢天恩!”
“拜董承为虎贲中郎将,统领虎贲禁军,主宿卫,掌宫门警卫!”
董承此时有些失神。
他环顾群臣。
此刻,在场的文武百官,甚至是守门军士,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刘翊的身上。
他们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不知在说刘翊些什么。
有的人看着刘翊点头。
有的人看着刘翊抚掌称赞。
有的人看着刘翊,面色不善。
但不论如何表现,大家现在都是关注着刘翊。
如无意外,今日之后,羽林郎刘翊的名字,将会传遍长安的大街小巷!
董承心中堵的慌。
按道理来说,他今日号召群臣力举陛下亲政,应是最大的从龙功臣吧,被关注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怎么事到如今,自己反而成了没事人一样。
他身后的亲信推了董承一下,董承方才突然醒悟过来,站出来领旨谢恩。
“臣叩谢天恩!”
“光禄勋宣璠,迁廷尉,主审李傕,郭汜等一众亲眷同党,限期呈递案果,不得延误!”
宣璠春风得意。
“臣领旨!”
“羽林郎刘翊,忠君为国,功勋甚重,拜骑都尉,掌羽林左右监,临战听候调遣!”
“臣刘翊,拜谢陛下!”
刘翊昂首挺胸的站出来接旨,虽然他没有向后看,但此刻,却还是能够感觉到扫射到自己背后的那些炽热目光!
适才刘翊随同董承刚刚到场的时候,在场公卿几乎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瞧他的,但是短短一会功夫,他就成了焦点之所在!
以淳于嘉等为首的一众老臣们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在台阶下昂首挺胸,向天子承接使命的少年,心中都不是个滋味儿。
倒不是他们嫉妒刘俭当了骑都尉。
秩比两千的骑都尉,在这些朝中大佬的眼中屁都不是。
之所以闹心,是因为他们一个个都自诩是大汉朝的栋梁之臣,又都是政治老手,可他们今日,全程被刘翊牵着鼻子走。
特别是司徒淳于嘉,身为公卿领袖,竟全程让人拿捏!
更可恨的是杨彪,多明显的分化之策,可他偏就吃那小子这套!
今时今日,他,一个小儿娃,当着天子和满朝公卿的面,把有利于汉室的事全都办成了。
相比于他做的事儿,董承谏言天子亲政的影响,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东莱刘氏是吗?东来刘氏的刘翊,老夫受教了!”
不光是淳于嘉,其实很多人心中也都这么想。
真是眼拙了。
今日事后,此子定会名满长安!
封赏完毕之后,天子说道:
“诸公,今长安虽定,然李傕和郭汜等凶蛮之徒,定会尽起大军前来夺取长安,就像上一次王司徒诛杀董卓后一样!”
“长安一定要尽快做好防务!司徒公,司空公,车骑将军,杨太常,宣廷尉,虎贲中郎将,刘都尉……你们立刻随朕入宫,一同商讨对策,另外,立刻着人去请太尉与皇甫将军来宫中议事!”
……
很快,上述这些被点到名字的人就先行来到了未央之中,等着被征宣的皇甫嵩与朱儁。
朱儁当初被李傕诓进京师之后,虽然被卸掉了兵权,严密看管,但还有一个太尉的身份,好歹也是三公之一,只是没有实权。
他每日赋闲在家,被严加看管,若是没有李傕的允许,朱儁却是连府门都不能出的。
至于皇甫嵩,当年被王允下令剿除了郿坞的董卓一族之后,也被收了兵权,如今病重在家。
西凉军中很多人还是崇拜皇甫嵩的,所以李傕也没拿皇甫嵩怎么样,只是对其严加看管。
其实,对于今天长安发生的事,皇甫嵩和朱儁在府内多少也是知晓的,只是他们两个人赋闲已久,对于京中的情况并不了解,再加上今日在京中来回奔走的多是西凉兵卒,他们二人也不知是不是李傕闹事,所以也就没搭理。
毕竟这两年,类似的情况在长安也不是没有。
直到天子派出宦官到他们的府邸,请他们去未央议论大事之时,他们两个人才恍然发现今日之事蹊跷。
至少,今日在长安城中闹事的人,绝不是李傕和郭汜。
朱儁的动作非常快,立刻换上朝服向着皇宫而去。
皇甫嵩就不太好了,他现在病重,本来不想去。
但是,京城中发生了如此大事,且事关他们家族的未来,皇甫嵩也不能不重视,只能拖着病体,在两名宦官的搀扶下前往未央宫。
两人昔日是讨伐黄巾的同道,今未央宫门前再见,实是感慨万千。
寒暄几句之后,两人便共同入了南宫正殿。
一进正殿之后,两个人就愣住了。
上首是少年天子,而下首这些人……
当朝的司徒,司空,太常……竟还有樊稠?
这算是什么配置?
两个人彼此疑惑的对望了一眼,随后一同参拜刘协。
“太尉请起,皇甫将军请起!”
“咳、咳、咳!”
皇甫嵩起身的时候,重重的咳了好几声,刘协急忙着程大勇给他看座。
皇甫嵩谢过天子之后,又向着淳于嘉,杨彪,张喜等所在的方向施了一礼,并让宦官将天子赐予的软垫放置在杨彪的身边。
而朱儁则是向在场诸人分别抱拳,便独立的站在大厅一角,不与任何人结伴。
刘协看向宣璠,道:“廷尉,你且将今日之事,对太尉和皇甫公说了,也好使他们明白长安之势。”
宣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口若悬河,将今日之事绘声绘色的向朱儁和皇甫嵩做了一番详述。
朱儁听完,脸上露出惊讶之情。
身体虚弱的皇甫嵩没表态,他已经枯如鸡爪的手颤抖的捋着须子,一边听,一边不时看看旁边的杨彪,似乎是在向他求证此事的真伪。
待宣璠说完之后,刘协道:“太尉,皇甫公,长安如今的情况大体如是,刘都尉向朕力谏两位,与车骑将军同守长安,共抗贼虏,不知两位爱卿有何高见!”
朱儁站了出来,先向天子行礼,随后又转向刘翊,问道:“足下是刘都尉?”
刘翊一愣,回礼道:“正是。”
朱儁冲着刘翊长施一礼。
刘翊一惊,急忙还礼。
“刘都尉,老夫屈居宅中,不能为陛下效力,不能为汉室尽忠,每日心中憋闷,如此下去恐时日无多,多谢刘都尉举向陛下荐老夫出府,此恩此德,犹胜举主……老夫谢你了!”
朱儁的坦率,还有他的磊落,令刘翊很是感慨。
他行事虽迂腐了一些,但这样的人物,确实称得上是股肱人物!
“咳、咳、咳!”
皇甫嵩咳了几声,看向刘翊,点了点头示意,未曾多言。
随后,便见朱儁转头看向上首的天子,道:“陛下,请恕老夫直言,现如今,仅凭樊将军手中的兵马与李傕对抗,我等必败无疑,长安定将犹如当年,二次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