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看着周围人嘲笑,才十岁的牛娃一脸委屈,大步跑开。 大步跑到镇子外的一处岩洞,这是牛娃家的破草屋塌了后栖身的地方。 “牛娃你回来!” “牛娃哥,讨到吃的没么,窝饿。” “牛娃,你咋哭咯!哪个惹你了,兄弟们点他家房子塞。” …… 岩洞很大,里面还有地下水,冬天都不上冻,是很好的栖身之地,里面常年住着三四十个半大娃娃。 至于成年的,自然没有,要么被抓了壮丁,要么加入混混组织不回来了。 不过也有几个年纪稍大的没有去,而是在窑洞自由自在。 “东哥,有个老板让我带大家去外地生活,你说啷个办?”牛娃来到最大的男孩跟前汇报道。 “去外地生活?那是哄瓜娃子的话,肯定是卖了咱们,不去,不去。”头发乱糟糟,十八岁的马文东不耐烦的摆摆手。 “哪个老板好有钱,穿着外国衣裳,还骑着和你一样高的马,还请我吃蹄花,大肥肉,大米饭。”牛娃脸上挂着眼泪一脸倔强道。 “你说爪子?蹄花,大肥肉,还有米饭。你瓜娃子怕不是脑壳摔坏,乱说的。”提到吃的,马文东没睡醒的眼睛立马瞪圆。 不止是马文东,刚才还吵吵闹闹的窑洞立马一片安静,只剩下吞咽口水的声音。 “老板还给了窝钱,说谁要去就让窝给他买馒头吃。”牛娃亮出手里攥着的一枚大洋。 至于为啥是一枚,自然是牛娃比较“奸”,把一枚大洋塞在屁股里了。 至于说为啥不藏在外面,这么大的钱,哪个舍得,不见了咋整。 “啷个,一块大洋,劳资眼花了。”马文东揉了揉眼睛,一把抢过大洋。 “真的,这是真的大洋塞。”窑洞里沸腾了。 “牛娃,还有没?” “没了,就一块。”牛娃头摇的像拨浪鼓。 “卷毛,去搜一下。”马文东朝一旁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东哥,卷毛哥,真没了。”牛娃张大双手,只是屁股紧紧夹着。 本身就穿的破破烂烂,草鞋,衣服连口袋都没有,也没啥搜的,只是搜到了一块小洋 “东哥,有一块小洋。”小弟卷毛朝马文东点头说道。 “东哥,那是窝给老板带路的钱。”牛娃委屈道。 “哼!我给你保存着,到时买吃的。你小子真是死脑壳,碰见大老板也不知道多要点钱。”马文东把钱揣进兜里,没好气用脚踢了狗娃屁股一下。 “哦呜!” 力道不大,但牛娃屁股里夹着的大洋差点被踢下来,牛娃只得捂着屁股喊痛。 “操,劳资有没用力。”马文东骂道。 虽然马文东收走了老板的钱,牛娃有些气愤。 但这几年在窑洞马文东好歹罩着他们,没让自己被人贩子弄走,所以马文东在牛娃心里还是他的好大哥。 不过这钱是老板给自己的任务,牛娃还是想争取一下大哥。 “东哥,那你们去不?老板说只要咱们去泸县,他就管吃住。”缓了一会儿,牛娃看着马文东一脸期盼道。 “不去,谁爱去谁去,劳资在这山洞自由自在,跑那么远的路,要是被人耍了咋办。”马文东一脸不屑道。 “东哥,老板真的有钱,吃一顿饭就花了一个半大洋。”牛娃还想争取。 “人都走了,你现在才说,人家给你一个大洋是可怜你个小鬼。”马文东看傻子一样看牛娃。 “东哥,咱们两天才吃一顿饭,上个月小月和虎子都饿死了,咱们去泸县试试吧!”牛娃想起这两年来死掉的小伙伴,一脸渴望的看着大哥。 “她们是病死了,不是饿死了。没钱买药,我有撒子办法。”马文东声音也大了起来。 “那我想去跟老板,老板人很好。” 娘活着时牛娃都没见过那么多钱,老板信任自己,牛娃感觉自己不能辜负。 “那你去,二十多里路,跑县城累死你娃儿。”马文东大骂道。 “那窝走咯!谁和窝一起去外地讨生活。”牛娃卷起自己娘亲留给自己的铺盖,脸上挂满泪水。 “牛娃哥,窝跟你去!” “窝也去!” “窝也想吃饱饭。” 不一会儿,九个六到十二岁的小娃娃被牛娃说的好日子打动了,也跟着出了岩洞。 “你们是想去送送死?连个人都没见过,你们就跟着牛娃一起泸县?”马文东气的要死,跑出来大骂跟着去的几人。 “东哥,去年到今年咱们已经死了九个人了,老家是待不住了,留下只能饿死。 老板卖了我们去挖矿,也能走口吃饭,总比饿死强。”一个最大的孩子开口说道。 “唉!都是我这个当哥的没本事,养不活你们。” 马文东也是一个抗战军人的儿子,可怜这些孩子,也没混帮派,就带一群孩子整天山上山下跑,讨口吃的。 “东哥,跟窝们一起去撒,到时老板不要窝们在一起回来。”牛娃一脸期盼的对那我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