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要不是看你实在可怜，俺也不能卖你粮食。 你出去后不要乱传，这粮食是俺从族长家佘的，庄里不让往外卖粮食，不然就不在给俺们佘粮食了。”交易完毕，王老实还不忘叮嘱侯小歌几句。 “老叔，您放心，俺也不敢往外说，要是他们知道俺手里有粮食，来抢俺咋办！ 老叔，大哥，好像有人来了，我得赶紧走了，灾年过后希望咱们有机会还能再见面。”侯小歌打了个招呼，赶紧溜了。 看见侯小歌走后，王老实跳下高脚凳，背搭着双手美滋滋的和儿子回了家。 这场交易王老实很满意，粮食是他从族长家赊的，只要等到灾年过去后加三成的利息还给族长就是了。 而灾年的粮食怎么能和正常年月比，所以王老实五斤白面换一个大洋确实赚大发了。 还有老母鸡，普通年月，一只三斤重的也就五毛钱，现在两斤重的他直接卖2块，这利润美滋滋。 不过王老实人还算实诚，加上被侯小歌的演技忽悠了，要价也便宜，只是赚了四倍。 要是遇见心黑点的，人家五斤白面要你三五个大洋，你说你换不换？ 你不换，那好，等着饿死吧！ 侯小歌同样也很满意，只用了几块白得的大洋就换到了自己急需的种子和老母鸡。 往后逃难的路上，自己的鸡蛋和粮食也不缺了，种植空间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把东西收进种植空间，侯小歌也不打算再转了，很多事过犹不及，今天能有这样的收获已经算是大丰收了。 不过等侯小歌回到王家庄门口附近时，居然看见王家庄门口聚集着一大堆人，不时有三五个人从人群里冲出来跑向远处。 侯小歌仗着个子小力气大谁挡着就捏蛋，硬是钻过人群挤了进去。 定眼一看，原来是王家庄的村民在售卖麸皮和玉米芯做的粉，一斤麸皮二十块法币，一斤玉米芯粉三块法币。 听到这个价格侯小歌直接震惊的长大了嘴巴！这价格简直涨到天上，太疯狂了。 不过侯小歌依旧看到有不少灾民在争抢着买，尤其是在他看来牛都不吃的玉米芯做的粉，反而比麸皮更受灾民欢迎。 灾民先把钱放进竹笼里，王家庄的村民收到钱后则按照钱数把粮食装进竹笼，然后站在城墙上用绳子把背篓溜下来。 而灾民则在接住溜下来的竹笼后，取出粮食在几个同行的保护下，从王家村堵的出口处抱着粮食撒腿就往外跑。 至于为什么没人在出口处抢，人家王家庄二十几把长枪还有一挺机枪在门楼上架着，谁想死就上。 再说了，络阳还没到最艰难的时候，灾民逃荒都是为了活下去，可不想白白去送死。 侯小歌一边看热闹，一边听四周的难民谈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王家庄的民兵见难民在附近歇脚，感觉有利可图，就把家里平时用来烧火的玉米芯碾成粉，然后又从地主家佘来了麸皮卖给难民赚差价，这也算地主给民兵的福利。 其中还有一些村民见有利可图，也纷纷加入这个行列。 回到营地里，侯小歌有些疑惑的询问大伯，难道这王家庄这么富足吗？ 玉米芯粉先不说了，麸皮可是好东西，灾荒年人都吃不饱饭，哪还舍得卖。 大伯侯养民对王家庄显然很熟悉，拉着侯小哥就是一顿解释。 经过大伯一番解释，侯小歌也瞬间想通了。 感情这王老实卖给自己粮食不是看自己可怜，而是倒买倒卖，赚差价补贴家用。 原来王老实他们现在还能关起门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多亏了村里的大地主王老财，也就是他们王家的族长。 王家庄的王老财是方圆数十里有名的大地主，名下田产千亩，又做着粮食生意，家里常年屯着几十个粮仓，用来囤积居奇高买高卖。 可是灾荒后，官家直接进行了粮价管制，禁止商人倒买倒卖粮食，王老财见无利可图，干脆停掉了粮食生意。 今年中原到处都是灾荒，王老财对别人建议逃到那里都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的老巢，停了生意后直接回到了庄里据堡而守。 至于王老财为什么对自己安全有信心，自然是王家庄庞大的人口数量还有充沛武力。 王家庄所有人都是一个先人所出，发展到今天拥有人口二千多，村里宗族完整，是出了名的团结。 这些年世道不太平，庄里还在几个财主的支持下先后采买了上百把长短枪，一门土炮和三挺机枪。 为了安全，还征集族人共同修筑了高三米宽半米的村墙，虽然只是土的，但防御普通土匪和溃兵还是没问题的。 如此多的人口加上武力，在络阳县都是响当当的霸主级村子。 而王老财不但有着全村一多半的土地，还是王家现在的族长，回到王家庄的土地上，他自己就是土皇帝，安全的很。 不过王老财也知道自己的底气来源于王家庄，所以平时对村里的族人也还算可以。 平常自己的生意和作坊用的也都是庄里人，佃租也是最低的。灾年还可以赊欠，只要来年补上正常的利息就行，不然王家庄也不可能发展成三千人的大村。 而王老财也很精明，回村后感觉自己剩下的十几个粮仓实在太扎眼，还主动拿出粮食借贷给村里族人，约定灾年后多归还五成粮食就行。 有了粮食，王家庄人心更齐，王老财也更加高枕无忧。 不过现在正值灾年，普通村民也没了收入，每月只能从王老财家赊粮，长期这样下去，过了灾年，欠粮和利息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所以也就有了王老实这样的投机者，自己家紧衣缩食省下一部分粮食，遇见有钱的灾民，拿出灾年天价的粮食换成钱，这样等过了灾年平价买粮在还给地主。 你说王老财不知道王老实这种投机行为吗？这些成了精的地主咋不可能知道。 但王老财知道这种时候他自己最需要什么，他需要的正是安全，只要村里人不做到明面，他王老财躺着都是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