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秦府前院的空地上,一张张圆桌铺设得井然有序,其间秦府、河间郡王府、鄂国公府的侍卫们济济一堂,正沉浸在这场酣畅淋漓的酒宴之中。 空气中酒香弥漫,夹杂着欢声笑语,一众侍卫们推杯换盏,大快朵颐,场面好不热闹。 见到院子里的气氛终于活跃起来了,秦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连喝五大碗醪醩的秦明,拍了拍秦大的肩膀,微笑道: “阿大,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秦大连忙起身恭敬道: “公子请放心,属下一定将客人们陪好。” 秦明微笑颔首,有些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秦大连忙扶住秦明的胳膊,担忧道: “公子,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属下喊侍女过来,送您回后院。” “我没事,忙你的去吧。” 秦明摆了摆手,随即转身朝前院的正厅走去。 正厅屋檐下,两个年过花甲的老头--李渊和孙思邈,正吹着春日的晚风,围坐在圆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秦府的药酒。 李渊咂巴了一下嘴,有些不舍得放下酒碗,压低声音问道: “真人所言当真?” 孙思邈抬手轻轻地捋着长须,微笑点头,尽显世外高人的风范。 “只要太上皇如这些时日一般,早起锻炼身体,或跳操,或打太极拳,每日再饮一碗药酒。老道敢跟您保证:您的寿数,至少能增加双掌之数。” 李渊闻言眼前一亮,大喜道: “真的?” 孙思邈刚要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顿时显得有些尴尬。 他抬起手轻咳了一声,随即云淡风轻地说道: “老道不敢欺瞒太上皇,若想福寿绵长,太上皇还要记住一点,就是以后在房事上,要稍微收敛一些。” 李渊眉头一皱,面露难色。 “真人以为,朕要收敛到什么程度才最为妥帖?” 孙思邈沉吟片刻,默默地伸出三根手指。 李渊见状轻抚了几下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他喟叹道: “一日三次,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为了能多活几年,朕咬咬牙忍了便是。” 孙思邈闻言眼睛瞪得老大,连忙伸手按住胸口,防止自己一口老血喷出来。 “咳咳...陛下是在和老道说笑吗?” 李渊愣了一下,随即眼圈立马变红了。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双手按住桌角,身子前倾,咬牙切齿地说道: “三日一次,不能再少了。不然朕就和你这老道拼了。” 孙思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哎,一月三次不能再多了。” 李渊闻言如遭雷击,这一刻,他感觉头晕目眩,仿佛天都要塌了。 一直恭恭敬敬站在李渊身后的福伯,见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扶住了李渊。 “陛下,您没事吧?” 李渊一屁股瘫软在了椅子上,喃喃自语道: “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朕干脆死了算了。” 福伯一听这话,顿时急得团团转。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陛下,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李渊翻了个白眼,伸手推开福伯,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老狗知道个屁。” 福伯弓着身子,谄媚道: “老奴愚昧,主子教训的是。” 李渊冷哼一声,刚要和孙思邈打个商量,不远处便传来了秦明的声音。 “老爷子、孙院长,你们聊什么呢?” 李渊循声望去,便见一袭青衫的秦明,笑呵呵地走过来。 李渊联想到若不是后院那群哭哭啼啼的妃子,他这会儿早就在秦楼楚馆里左拥右抱了,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听闻如此噩耗。 于是乎,李渊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瞬间拍案而起,如同猎豹一般扑到秦明近前,一把揪住了秦明的脖领子,恶狠狠地说道: “臭小子,老夫还纳闷,你昨晚为何如此好说话,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你个臭小子,你可把老夫害惨了,老夫要跟你同归于尽。” ....... 与此同时,秦府后院相比往常的热闹非凡,吵吵闹闹,此刻的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 原因无他,皇榜赐婚一事,如今已经成了秦府公开的秘密。 以前就算尉迟晚柠,以及丹阳郡主的身份再是高贵,但只要她们没有正式成为秦明的妻子,那么秦府后院这些年龄相仿的小娘子们,潜意识里便会认为彼此地位相同,都是秦明的小老婆。 更何况她们打打闹闹这么些天,彼此早已相熟。 但今日陛下赐婚的消息,一经传开,双方的身份地位,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故而,她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却分开坐了两桌。 长乐公主、豫章公主、丹阳郡主、尉迟晚柠一桌; 萧嫦曦、萧清婉、杨梓君、百里芷、宋慕清、卯兔、巳蛇、徐慧一桌; 月婵、春桃等贴身侍女,侍立在长乐公主等人身后;而春杏、冬雪等秦府侍女,则侍立在萧嫦曦等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