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武功县秦府宅邸内灯火通明,犹如繁星点缀人间。 一刻钟前,秦明等人下了马车,众人互相见礼后。 早有准备的萧嫦曦,便开始有条不紊地下令,让府上的一众侍女,领着门口这两百多号人,去了不同的院落。 秦府后院,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以及宫中的五名宫女,很快便在侍女夏竹的带领下,来到了秦府后院最大的一处院落。 夏竹敛衽一礼,恭敬道: “奴婢已为二位殿下备好浴汤,倘若二位殿下旅途劳顿,不妨先行至浴房涤除疲惫,更衣休憩。” 言辞间,尽显温婉恭顺。 豫章公主闻言眼前一亮,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是和兴道坊一样的浴房吗?” 夏竹摇了摇头,恭敬道: “回禀殿下,这座府邸是临时采买的,故而还未改造出浴室,还请殿下恕罪。” 体会过兴道坊秦府的大浴池后,豫章公主的表情不免有些失望。 她朝夏竹摆了摆手,温声道: “你先下去吧。” “喏。” 与此同时,李仙芝等一众女子,也分别到达了萧嫦曦为她们安排好的院落,各自朝着浴房走去。 对于赶了一天路的她们而言,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再换上一件干净舒爽的衣裙了。 以小见大,秦府后院几名心思活泛的女子,如长乐公主、尉迟晚柠、宋慕清等人,尽皆从进府之后的短短时间内,或多或少地感受到萧嫦曦的细致入微。 长乐公主靠坐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喃喃自语道: “任重而道远,汝当勉励之!” 身着黑色劲装的月婵,见两位殿下领着各自贴身宫女去了浴房,立马转身出了院子。 守在小院门口的夏竹,见月婵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距离两女不远的一处院落。 浴房内雾霭朦胧,水浪翻滚,时不时地传出几声压抑的轻吟。 感受着久违的温热,熟悉的触感; 听着那一声声好听到仿佛黄鹂鸣叫的颤音; 看着眼前轻纱尽去,面若桃花,欲拒还迎的倾城佳人。 这一刻,秦明仿佛远游的学子,终于找到了家的温暖;又仿佛锋利的宝剑,找到了那个最适合的剑鞘。 半个时辰后。 神采飞扬的秦明,嘴角挂着坏笑,凝视着那面秦府带过来的玻璃镜,镜中倒映出萧嫦曦国色天香的容颜。 此刻的萧嫦曦霞飞双颊,恰似春日里绽放的玫瑰娇艳欲滴,透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妩媚和娇羞。 秦明一手托着萧嫦曦湿漉漉的长发,一手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动作极尽温柔。 小院正厅内,等得有些焦急的月婵,在厅内来回踱着步子,嘴里小声嘟囔着。 “洗个澡而已,怎么去那么久?” 正在这时,门口处突然传来夏竹清脆的嗓音。 “奴婢见过公子。” “嗯,你先下去吧。” “喏。” 月婵闻言顿住身形,连忙转身朝门口望去,却见身着青衫的秦明,容光焕发地走进了屋子。 月婵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在马车上,长孙皇后跟她说的话。 秦明上下打量了一眼月婵,随即朝她拱了拱手,微笑道: “秦某见过月婵娘子。” 月婵回过神来,连忙侧过身。随即俏脸微红的她,朝秦明施了个万福,恭敬道: “奴婢拜见驸马都尉。” 秦明愣了一下,随即微微颔首,笑问道: “是公主殿下命你来找的?” 月婵摇了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双手捧着递到秦明面前,恭敬道: “这封信是皇后娘娘命奴婢送来的,还请驸马尽快查阅。” 听到长孙皇后这个名字,秦明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从月婵手里接过了信件。 在这封字迹娟秀的信笺中,长孙皇后以细腻而庄重的笔触,首先详细列举了秦明此次陇右之行的赫赫战功,以及兰州抗疫的光辉事迹,并对其智勇双全歼敌军,以及不畏艰险为国为民抗击瘟疫,给出了高度赞扬。 继而,她又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朝廷对他做出的卓越贡献的隆重封赏,字里行间流露出,皇家对忠良肱骨的器重与欣赏。 然而信中不只有赞誉,长孙皇后用较大的篇幅,剖析了长孙冲犯下的罪行,她以痛心疾首之态,详述其悖逆法度、玷污门楣之举,言语中充满了自省与懊悔。 长孙皇后在信中直言不讳地指出,她和长孙家对家中子弟疏于管教,并对于过往的一些偏袒之举,对秦明表示深深的歉意。 最后,长孙皇后郑重承诺,表示将厉行家法,严加管教长孙家子弟,使其知礼守法,不再重蹈覆辙。 此外,她还表示,待秦明返回长安后,她和长孙家一定给秦明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着信封上隽秀的字体,秦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月婵见秦明陷入沉思,犹豫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倒在秦明身前,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