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贴身宫女春桃,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长乐公主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长袖下的右手握成了拳头。 “春桃,你不要慌,慢慢讲。” 说着,长乐公主瞥了一眼贴身宫女璃落,淡淡道: “璃落,你先把门关上。” 宫女兼护卫的璃落,微微欠身应了一声,便大步朝门口走去。 春桃咽了咽口水,脱口而出道: “公主,齐国公的嫡长子,前天晚上于府中被人杀害了。” 听到表兄遇害身亡,饶是以长乐公主的定力,身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就更不要说心思单纯的豫章公主。 豫章公主跨步上前,一把拉住春桃的小手,质问道: “春桃你是不是听错了?” “以舅舅如今的地位,怎么会有人敢杀害表哥呢?” 春桃抿了抿嘴唇,苦着脸说道: “具体奴婢也不知道,楼里好多人都这么说,而且他们中有人,刚从齐国公府吊唁回来。” 豫章公主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昨日母后从未提起过?” “难道母后还不知道此事?” 听到豫章公主提起长孙皇后,长乐公主也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拉住豫章公主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父皇一定是担心母后的身体,这才让人封锁了消息。” 豫章公主恍然。 犹豫了一下,豫章公主转头望向长乐公主,迟疑道: “五姐,咱们要不要去崇仁坊吊唁,送表哥最后一程?” 长乐公主闻言刚要答应。 一旁的春桃,突然上前一步,凑到长乐公主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殿下,奴婢还听见有人小声议论,言说长孙公子勾结申国公长子,派刺客去陇右谋害‘蓝田县男’,如今长孙公子遇刺身死,乃是遭了报应,死有余辜。” “还请殿下三思。” 这些话听在长乐公主耳中,犹如春雷乍响,使得她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简单分析之后,长乐公主立马便认定此条消息,大概率是真的。 毕竟,她当初在立政殿外,亲耳听到了秦明上元节遇刺的真相。 [按照父皇和母后的猜测,表哥之所以安排刺客在上元夜刺杀明哥哥,是因为嫉恨明哥哥和豫章公主订下了亲事。] [难道这次的刺杀,还是因为豫章?] 见长乐公主发呆,豫章公主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疑惑道: “五姐,你怎么了?” 长乐公主回过神来,看着自家六妹妹那疑惑的眼神。 长乐公主抿了抿嘴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六妹妹,父皇既然特意将此事瞒下,想必是另有安排。” “咱们还是别贸然去舅舅府上了。” 豫章公主黛眉微蹙,眼神在长乐公主和春桃身上来回扫视,狐疑道: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长乐公主神色一变,矢口否认。 “怎么会呢?” 心念电转间,她偷偷扯了扯春桃的裙摆,岔开话题道: “对了春桃,刚才不是让你去打听,秦县男和丹阳郡主的事吗?” “有什么新消息吗?” 豫章公主听长乐公主提起秦明,立马将那个便宜表哥的事,抛到了脑后,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春桃。 宫女春桃闻言表情立马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心里忍不住吐槽。 [没想到公主口中的谦谦君子,居然是个衣冠禽兽,色中饿鬼。] 不过这种话,当然不能当着两位公主明说,最不济也得委婉些。 “殿下,您有所不知,根据奴婢探听来的消息,那个秦县男简直就是长安城最大的浪荡子。” “据楼下的人说,他不仅坏了丹阳郡主的身子,而且还坏了长安城不少勋贵家女子的身子,这其中就有号称长安城第一才女的鄂国公家嫡女。” “就在昨天平康坊还传出,有青楼女子怀了秦县男的孩子。” “楼下那些读书人都说,如今这长安城里被他祸害的女子,不知凡几。” “甚至有个读书人,还站在椅子上高呼,长安苦秦县男久矣。” 长乐公主闻言身子微微一僵。 听到宫女诋毁秦明,豫章公主顿时不乐意了。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春桃,呵斥道: “你胡说,明哥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春桃闻言立马收声,有些委屈地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小声嘀咕道: “奴婢都是听楼下的人说的。” 长乐公主没想到,她只是几天没出宫而已,外面就多了这么多的风言风语。 还都是针对自己未来夫君的。 到底是谁如此歹毒,想趁着明哥哥不在长安,败坏他的名声呢? 难道是表哥? 长乐公主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若是秦明的“名声”毁了,父皇很有可能会改变主意。] [更何况这样的谣言传开,无论谣言能不能最终得到平息,堂姐和尉迟娘子的名声也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