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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小年轻的吹捧。
周建设口风淡淡的说起了当年的一些事。
他发现这样,更能拉近双方的距离。
“我小时候学厨艺的时候,跟你一样,被我们家老头子纠正了好几个月,才纠正过来,那会儿比你这会苦,老头子手里拿着这么长的柳条。”
双手比划了一段二尺多长的距离。
“只要手法不对,二话不说,柳条抽了过来,两只手肿的跟猪蹄子似的,就这样,他也不会让你歇息几天,肿着手,继续切,啥时候切好了,啥时候算过关,我妈心疼的直掉眼泪。”
“打徒,打徒,不打不记。”刘志辉接着周建设的话茬子,也说起了自己学艺的那些旧事,“我那会儿也挨了不少的打。”
帮厨、杂工、学徒,一边干活,一边支着耳朵,听着刘志辉与周建设两人的昔年糗事,抑郁的心情便也变得欢快了很多。
周建设和刘志辉两人,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一前一后的挪到了灶台跟前。
三食堂一共八个锅灶,六大两小,小锅,除了负责招待,还负责调拌料,菜炒出来后,将小锅内调好的油、佐料均匀的搅拌在菜内,三个大锅,专门用来蒸馒头或者蒸窝头,剩余的三个,一个负责调汤,另外两个,一个归周建设,一个归刘志辉。
手中看着堪比铁锹的锅铲,在直径两米的大锅内翻炒食物。
对力气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当最后一锅菜炒出来后,周建设和刘志辉各自坐在凳子上喝水,帮厨、杂工、学徒们则趁着没下班前的五六分钟,忙里偷闲的先喂饱自己的肚子。
他们还没有资格负责品菜的咸淡。
周建设和刘志辉基本上菜炒好,两人便也品菜品饱了,喝点水,吃半拉馒头,肚子饱饱的。
......
三食堂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些甚至是跑动的声音,伴随着气喘吁吁的喘息声。
众人的脸上,泛起了丝丝得意。
饭受追捧,他们脸上也有光,就像周建设说的那样,每一盘菜,每一个馒头,都有大家伙的心血付出在其中。
刘志辉朝着周建设竖了竖大拇指,夸赞周建设的厨艺。
一多月的相处,只有他才晓得周建设厨艺的恐怖,自认为自己这一辈子拍马都追不上。
周建设笑了笑,收下了刘志辉的马屁,然后平复心情的盯着大厅。
门。
被人一把推开。
后面的人,都不等前面的人进来,手推着对方一溜烟的朝着打饭的窗口运动着。
短短的数分钟时间。
十二个打饭的窗口,便排满了纺织厂的工人。
赏心悦目。
看着这些人,周建设脑海中难得的文雅了一把,跟前世轧钢厂给人打饭时截然不同的感觉,最主要的原因,女同志更多一点。
四千多人的纺织厂,男同志撑死了也就五百多点,剩余的,清一色都是女同志,由于新加入了两千从八大胡同出来的苦命人。
心情被一下子愉悦了。
“同志们,打饭前,话我说几句,耽误大家伙几分钟吃饭的时间。”
周建设从后厨出来,站在大家伙的面前。
鼻息吸了吸,一股淡淡的香气,钻入了他的鼻子。
真是香喷喷的女同志,跟臭烘烘的男人不一样,上了一上午的班,出了好几个小时的汗,身上愣是没有一点的臭汗味。
“周师傅,你说啥?是不是个人问题?别的不敢保证,个人问题,保证给你解决了,咱纺织厂这么多的女同胞,可不能让周师傅这块肥肉流在外面。”
结过婚的女同志。
就是不一样。
不管场合的开着荤段子。
另外那些人,虽然没有嫁人,但经历一点不比结过婚的妇人少,当场将自己的本钱挺了起来。
“周师傅,看看我怎么样?不要彩礼,只要你同意了,下午就跟你扯证。”
“二丫头,你配不上周师傅,我跟周师傅才一对,不但不要彩礼,我还倒贴一百块钱,周师傅,有想法没有。”
两世为人。
愣是被一帮女同志们给调戏了。
稚嫩的脸上,泛起了两团红晕。
“都少说几句,周师傅多大?十七岁,今年刚刚颁布了婚姻法,他想结婚,还得过几年。”
“牛姐,不结婚,先订婚,等周师傅岁数探到了结婚,我们再去扯证。”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古人诚不欺我。
这么多女同志,叽叽喳喳愣是将三食堂变成了莺莺燕燕。
周建设使劲摇晃了几下脑袋,将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海,心情这才平复了下来。
举起双手,朝着眼前的女同志们挥了挥。
乱糟糟的三食堂,变得静寂了。
“同志们,我现在说的事,是三食堂与其他食堂的事情,三食堂只能做两千人的伙食,一方面是我们体力有限,现在炒两千人的菜,都累的前心贴了后背,另外就是后勤只给我们三食堂下发两千人的物资定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两千人的定量,打饭打出去两千五百人,多出的五百人定量,怎么来的?我们不会抖勺,厂领导也不允许我们抖勺.....”
此时的周建设,活脱脱道德天尊易中海附体,将昔日易中海套路街坊,尤其忽悠周建设的那些狗屁不是的车轱辘话,一字不改的照搬了过来。
用在了面前的这些工友们身上。
说他的口干舌燥。
却也收获颇丰。
乌泱泱一片,都是夸赞周建设仁义的人,某些女同志,看着周建设的眼神,恨不得将周建设给融化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更没有永恒的秘密。
周建设在三食堂的言论,很快传到了二食堂那些人的耳朵中。
柳一刀彻底躺平了,方方面面不是周建设的对手,厨艺、年纪、为人处事方面,他都落在了下风。
几个徒弟,却如炸了锅的毛豆,蹦跶的非要嘎吱吱响,全然不顾上午刚刚被厂领导处理过。
自认为自己是伟大的工人阶级中的一员,厂领导不敢将他们怎么样。
再加上人多。
法不责众嘛。
气势汹汹的朝着三食堂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