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笙箫院。 一大早陈管家就来报:“王妃,姜胤太子和秦小将军来府上了。” 他的话,令赵暮鸢心头一惊,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她思索一会儿,躲是躲不掉的,不如直接让他们死心。 “他们现在在何处?” “回王妃,他们在后院的凉亭,王爷陪同。”陈管家恭敬道。 赵暮鸢不解,“为何会是在凉亭,不是在正堂呢?” “这是姜胤太子的要求。” 赵谦这是何意? 陈管家走后,花落连忙进屋禀报,“姑娘,我去查探了一番。姜胤太子此次只带了秦小将军,未带任何侍卫。” 赵暮鸢嗤笑一声,“他还真是胆大。” 在别国王府,孤身赴会。 “姑娘,可要现在过去?” 赵暮鸢摇摇头,“不必,我还没吃早饭,去把琦儿叫过来一起吃。” 半个时辰后。 当赵暮鸢慢悠悠地来到凉亭时,赵谦和秦西然果然还未离开。 她福了福身,“见过姜胤太子。” “见过王爷。” 从她跨入凉亭,赵谦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暝王妃不必多礼。” 南暝央注视着她,宠溺道:“音儿,又睡过头了?” 音儿?听到这个称呼,赵暮鸢一愣。 她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笑,“抱歉,王爷,音儿来迟了。” “无事,都是本王的错。”南暝央自责道。 这话落在其他两人耳里,均是一惊。 传闻凶残狠厉的暝王,居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看来这暝王妃深得他的欢心。 见状,赵谦淡笑道:“暝王妃真是颇受宠爱。” “让姜胤太子见笑了。”赵暮鸢难为情道。 秦西然见她面上的神色,看来过得不错,抱拳道:“见过暝王妃。” 昨日宴会,赵暮鸢未曾细看。 今日一见,如今的他,成熟稳重,想必外公和大舅舅都会很开心。 她浅浅一笑,“秦小将军不必多礼,小将军远道而来,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秦西然望着她那张和姑姑神似的脸,温声道:“暝王妃客气了。” 见着这个从小被自己欺负的表兄,赵暮鸢心里多了一丝欣慰。 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见着外公和舅舅们了。 她淡笑道:“秦小将军第一次来睿京,想必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睿京有很多好吃的,秦小将军一定得去尝尝,回头本王妃令管家送你一份酒楼名册。” 她的态度,令秦西然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这暝王妃对自己,似乎格外友善。 赵谦也被赵暮鸢的态度惊了一下,他眸子陡然亮了亮,“暝王妃以前和西然认识?” 闻言,赵暮鸢一愣,“未曾,姜胤太子何故有此一问?” “孤只是觉得暝王妃似乎与秦小将军是旧识。” 赵暮鸢莞尔一笑,“姜胤太子误会了,只是本王妃在乡下时,认了一个妹妹。” “她是姜胤人,父母是秦家军的将士。” “她总是在我耳边念叨,秦家军如何如何……” “今日得见秦小将军,有些好奇罢了。” 她的话,令赵谦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原来如此……” 秦西然问道:“不知您妹妹的父母,在哪位将军麾下效力?” “好像是秦三将军。” 她的话音刚落,赵谦和秦西然异口同声,“秦三将军?” 赵暮鸢知道,秦三将军指的不是秦家三子。 而是秦家长女,她的母后,秦晚舒。 她故作不知地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不知,您妹妹的父母,现下在何处?”秦西然脸色不自然地问道。 赵暮鸢看了看南暝央,哀声道:“听她说,死在了多年前的,那场两国大战中。” 闻言,秦西然惋惜道:“也死了。” “秦小将军,此言何意?” 秦西然严肃道:“无事,我秦家三将军英勇无双,她麾下均是赤胆忠心的战士,为国捐躯是军人的荣耀。” 他的话,落到赵暮鸢耳里。 她心道,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到处闯祸的小孩了。 他耳濡目染,逐渐有了秦家军的样子。 “秦小将军不愧是秦家子嗣。”赵暮鸢赞叹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以至于南暝央和赵谦完全插不上话。 赵谦望着她的面容,直接起身,鞠了一躬,“今日冒昧上门,孤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暝王妃。” 他的动作,“吓”得赵暮鸢连忙起身回礼,“姜胤太子,本王妃担不起如此大礼。” 她转头望向南暝央,征询他的意见,“王爷,可以吗?” 南暝央虽不知赵谦要问什么,但看他如此郑重,点了点头,“音儿决定便是。” 得到他的允许,赵暮鸢正色道:“姜胤太子,请问。” 赵谦直视着她,不想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暝王妃,想必你已经知道,你的长相和孤的母后十分神似。” 她点了点头,“昨日宴席上,二位看到我时,那震惊的表情,还有称呼,本王妃大概猜到一二。” 赵谦继续道:“实不相瞒,孤的母后十年前被人刺杀,生死不明。” “还有孤的妹妹鸢儿,也随她一起失踪了。” “暝王妃的年龄和长相一度令孤怀疑,你就是孤那失踪了的妹妹。” 赵暮鸢没想到,赵谦会如此直白地来问她。 难道他以为,如果是鸢儿,就一定会认他这个哥哥吗? 她缓缓道:“姜胤太子,昨日回来后,我便找人询问了一下,关于贵国皇后和公主的事情。” “据说她们十年前便死在了不知山底——” 赵谦激动地打断了她,“她们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只找到了衣服碎片和首饰,尸骨都未曾寻到,就一定还活着。” 赵暮鸢心道,他的这副模样,如果不是知道,有毒的汤是他送的,她都差点信了。 她冷声道:“姜胤太子,本王妃说句不该说的。” “听闻,不知山人迹罕至,野兽横行。刺客既能追杀她们,岂会留下活口。” “当初贵国以刺客,是我南睿人为由,举兵犯边,这事至今都还没个说法。” “皇宫内院,宫禁森严,我南睿的刺客再有本事,也不能在姜胤皇宫,如入无人之地。” “更遑论刺杀当朝皇后和镇国公主。” 赵暮鸢的话,令赵谦心中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