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徐爱琴的家人,也有一些是村里看热闹不嫌事大,喜欢拱火的人,徐军被抓之后,他们往徐军家门口泼屎泼尿,拉横幅,甚至还让徐军父母下跪。”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派出所民警小李很是气愤。 “祸不及家人,徐军已经伏法,又何必为难他的父母?” 此言一出,人群里有一名中年男人站了出来。 “什么祸不及家人,我侄女徐爱琴被那个畜牲侮辱杀害,我们没杀他全家泄愤就已经是仁慈义尽了,我那姑娘才十九岁啊,她要是没有出事,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徐军这个挨千刀的,居然没有被枪毙,你们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 听到有人这么激动的怒吼,叶默顿时转过身来看着他。 这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手里拿着一把锄头,背上背着一个背篓,估计是刚从地里干完农活回来。 “你说,徐爱琴是你侄女,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她堂大伯。”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很重要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还想来盘问我?” 很显然,这名中年男子对于徐军没有被判死刑这件事一直很不爽,在他看来,徐军犯下了如此禽兽不如的罪行,就该立即枪毙,凭什么还让他活到现在。 “我们不是盘问你,我们是按照规定来调查当年的案子。” “有什么好调查的,人不都是已经抓了吗?” “人虽然已经被抓,但现在法院认为徐军案判决有问题,发回重审此案。” “有问题,有什么问题?难不成他还是被冤枉的?” “不管他是不是被冤枉的,我们都要把真相查出来。” “我看你们这帮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人都被抓了,还说什么真相。” “看你的态度,是对我们一点也不信任是吧?” “对,穿你们这身衣服的,没一个好东西。” “既然你都对我们不信任,那你为什么就一定相信当年警方没有抓错人?如果我告诉你,徐军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你会是什么态度?” 听到这句话,徐爱琴的大伯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你们说的,是真的?” “我们目前在想办法给徐军翻案,当然也不排除他就真的不是凶手。” 闻言,徐爱琴的大伯紧握拳头,随后长叹一口气。 “其实,我也不相信徐军是那样的人,我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酒,他为人老实本分,在集市上茶馆喝茶的时候,别人见到路过的女人都会调侃两句,而他从来不会,他当过兵,行事作风都比较正直,当时警察过来抓徐军的时候,我都不相信这是真的,等到判决下来,我才相信了事实。” “我恨了他十年,现在你们和我说,他有可能是冤枉的,那他妈真正的杀人犯,又是谁?” “我们下来调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真相的,如果徐军没有被冤枉,那么重审此案,将会对他立即判处死刑,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我们想尽办法,都要找出真凶。” “得了吧,话说的比谁都好听,都过了十年,还调查得出来个屁。” 见到徐爱琴大伯这个态度,派出所民警小李立马警告道:“请你的态度端正点,这位是安京派来的刑侦专家,上级对这件案子非常的重视。” “安京来的专家?” “没错,就是安京来的。” “那要是安京来的人,那我肯定信你,我希望你们一定要给我侄女徐爱琴讨回公道,如果杀人犯是徐军,请立即把他枪毙了,如果不是,那就把真正的杀人犯找出来,让我知道他究竟是谁。” “你放心,我们这次过来调查,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行,你要怎么配合都行,你是安京下来的人,我相信你。” “那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任民。” “你说你是徐爱琴的堂大伯,徐爱琴住在小岗镇,这里是黎山镇,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是上门女婿,入赘过来这里的,徐爱琴小时候住在我家,是我和我媳妇儿带大的,她就像我亲女儿一样,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难受了一辈子,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认识徐忠贵嫁过来这个村子。” “当年徐爱琴失踪后,你有没有参与寻找?” “有啊,我和我儿子都在帮忙找。” “当时最先发现尸体的人是谁?” “是徐忠贵的表叔,就是在派出所上班那个,他让我们重点去找水井还有河边,最后就是他带着我们沿着河道发现的尸体,准确点来说,是我们一起在桥底下发现的。” “那这位派出所民警,现在在哪里?” “现在在森林警察总队当队长,还是个官儿。” 听到这句话,叶默点了点头,本来还想找到这个人当面了解一下,但公安厅森林总队在辽东市,距离太远了。 因为这个人侦查意识还不错,肯定还会记得更多当年的细节。 但既然调走了,也就不用去麻烦他了。 “对了同志,当时抓捕徐军的时候,你在不在现场?” “我不在现场,但徐军的弟弟和父母都在。” “那你知道徐军家住哪里吧,带我们过去一趟。” “好,我带你们过去,徐军父亲去世了,母亲患病也在家里躺着,现在是徐军的弟弟徐真一直在照顾。” “徐军的老婆和孩子呢?” “早就跑了,出了那样的事情,哪里还敢待在这个家里。” 听到这句话,叶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如果徐军真的是被冤枉的,那这十年的牢狱,对他来说,代价可太大了。 老婆带着孩子跑了,父亲去世了,母亲患重病奄奄一息。 作为转业老兵的徐军,有一份稳当的工作,和一个美满的家庭。 现在即便是洗刷了冤屈,出来之后,他又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