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明撇下陆家众人,追了一路,把整栋楼都找了,还是没能找到温黎。 只在垃圾桶里发现被温黎丢弃的手术衣。 天色微暗,医院进出的人越来越少。 外科大楼下,白色宝马还停在那儿。 温黎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大脑时不时的钻痛伴随着眩晕感让她迟迟无法缓过来,呼吸紊乱,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 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她无法长时间进行高强度的工作,此刻脸色十分难看。 电话一个接一个。 温黎不堪其扰,接了江应白的电话。 “还活着。” 报备完,温黎就挂断了。 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直到夜色彻底暗了下去,温黎驱车离开医院。 此时的温家, “温总,我替我女儿向你家道歉,小孩子不懂事,你说要赔偿还是道歉都行。”谭父满是歉意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别说关十几年,一晚上也关不得啊!” “谭总,真不是我,你女儿被带走的时候我都还不知道这回事。”温百祥再次解释道。 谭父不太相信:“真的不是你?” 温百祥有点纳闷,又不是杀人放火,以谭家的实力没理由捞不出个人啊。 他好奇道:“你去过警局了?怎么说?” 谭父想了想,告诉了他:“我和郑局关系不错,起初他还不肯说,后面架不住我追问才告诉我,说是上面的意思,直接让我别白费心思了,说这人我弄不出来。” “上面的意思?还让你别白费心思了?” 温百祥心中诧异的同时,道:“谭总,我只是个生意人,还没有那手眼通天的能力。” 谭父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他谭家和温家实力相差不远,如果背后之人是温百祥,他没理由一点也周旋不了,温百祥也没到让郑局都不敢轻易透露的程度。 郑局能说出让他别白费心思的话,并且肯定地告诉他捞不出来,说明郑局知道他根本没能力与之抗衡。 放眼整个京城,这实力没几个人能有。 再者都是商人,温百祥就是再疼女儿也没道理因为这么点事就做到这么绝,就此和他结深仇。 谭父突然想到:“我听说你女儿和宋家有些交情?会不会是宋家?” 温百祥压低声否定道:“谭总你真急糊涂了,宋家什么背景?他们这么做不怕被查?何况宋家做事向来有分寸,没理由因为晚辈间的事就如此伤和气。” 温百祥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也在怀疑是宋家的手笔。 毕竟能为温黎出头的就只有宋家。 可温黎就是再天才,再得宋柏严赏识,宋家也不能为她做到这地步啊。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等小黎回来我问问她,谭总你也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温百祥费了番口舌才将谭父给打发走。 躲在楼上走廊偷听的温心气冲冲回到房间生闷气:“肯定是她找了宋爷爷帮忙!” 林云:“这死丫头还真有本事,居然让宋家这么为她出头。宋知闲不会真喜欢她吧?” “不可能!”温心情绪激动,“她一个乡下养大的野丫头凭什么得到知闲哥哥喜欢,她哪点配了?她想都别想!” 林云安抚女儿,一边怨毒道:“这死丫头怎么那么难对付。” 温百祥送走谭父,等在客厅里。 一直等到十点多,才等到温黎。 面对这个桀骜难驯,浑身带刺,且把刺专门往他身上扎的女儿,温百祥有些无计可施。 这孩子母亲明明是个性情温柔体贴的。 温百祥试着把温黎当做温颜,用和温颜说话的语气道:“回来这么晚,晚饭吃了吗?给你留了饭菜。” 在被温黎直接无视后,温百祥知道,即便他好言好语也一样没用。 “你今天在学校的事我都听说了,我已经教训过温心了,你那同学做得也确实过分。” 知道温黎没耐心,温百祥便直接说正事。 “刚刚你那同学的父亲来找过我,想当面跟你道歉,让你放过他女儿一次。” “这件事,是宋家替你出的面吗?” 温黎大脑昏昏沉沉,脚步虚浮,她没去听温百祥废话,径直往楼梯方向走。 温百祥似也看出温黎的不对劲。 果然, 温黎走近后,温百祥被她脸色吓了一跳。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起身朝温黎走去,关心道:“身体不舒服吗?” 转头吩咐管家:“去叫医生过来。” 温黎丢给他一句:“别来烦我。” 便扶着楼梯扶手上去了。 温百祥也就没能问出什么。 温黎在家休息了两天,慢慢缓了过来。 江应白这才敢打电话吵她。 “你是不是跟陆家有仇啊?你在京城住下的当天晚上陆西枭的手下就在查你了。” “本来我还没在意,毕竟每天想查你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可你这次救下陆西枭的命,却要隐瞒,不对劲。那可是陆西枭,他的命有多值钱、陆家的一个人情有多贵重你知道吗?你为了救他,搭上自己半条命,最后居然什么也不要。” “这完全不是你的作风。” “我好心提醒你啊,这陆西枭可不是简单人物,绝对比你碰到过的任何一个都难搞,咱能不跟他对着干就不跟他对着干,不过你都救他命了,再大仇怨也抵消了吧?” “所以……我能不能去要诊金?” “我要能跟陆家交上朋友,我开公司的事就稳了,直接上市也有可能的吧?不对,你救的可是陆西枭,我完全可以直接跟他们要一家上市公司啊!” 温黎躺在床上,眼不带睁:“别逼我骂你。” “呦呵~你向来文明的,就算骂人也不带脏,你跟陆西枭果然有猫腻啊。其他人我也就算了,陆西枭,我必须得知道,赶紧说,我懒得亲自动手查。” 温黎被他烦得不行:“他就是南洋炸我那王八蛋!” “什么?!” “嘭——” 江应白一个激动过头,坐没坐相的他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摔在地上四仰八叉。 疼得他嘶牙咧嘴,眼角飙泪,艰难爬回椅子上,将这消息消化。 不可思议道:“真踏马见鬼!你差点一枪把他打死,他几炮差点给你炸死,兜兜转转过了四个多月,最后你冒着猝死的风险又把他给救了?” 江应白越说,温黎眉皱得越紧。 实在是越想越气。 这辈子没碰到过这么让人郁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