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春的雪,据当世年长者回忆,这是近百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可畏“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路人走在路上,不过片刻功夫踪迹全无。 这场大雪一下便是五日,待到雪霁天晴,城中银装素裹,美不胜收。然而,在这美景之下,却隐藏着无尽的忧虑。 袁谭躲在一片山上猎户平时打猎的茅草房,食物快要吃完了。 “这可如何是好?”袁谭自言自语道,“青州一败,军中嫡系损失殆尽,若是不能见到父亲,我如何东山再起。” 袁谭感到无比的绝望,前路漫漫都是杀机,除非他能活着到袁绍的身前,否则河北之大,将无他的容身之处。 “咦,我可以找他啊。”袁谭突然兴奋起来,他想起在曹军中听到的一个消息,若能得到那人的帮助,派兵保护他到邺城,一切将会万事大吉。 “只是可怜了我那二弟。” 袁谭深思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以后再想办法弥补他吧。”说完牵着马匹迎着风雪走了出去,重新消失在雪海之中。 …… “不见了?” “对,我让人沿着那人从濮阳来邺城的路线寻找多遍,发现随从侍卫被人杀害,他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了,再加派人手寻找,尤其是邺城四周道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喏!” 袁尚待密探走后,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有其他人参与了此事? 他自言自语道:“莫非是父亲插手了,可是又为何将随从杀了?或者是他自己预先知道了,杀了人跑了?” 与此同时,袁绍收到暗卫的报告也心存疑惑,原本以为是必死之局,不曾想这个一向被自己看不上的大儿子居然能走出一条生路。 “有点意思。”袁绍对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头子说,“将人撤了吧,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让下面的人时刻注意河南方向曹军的动向,此事我自有其他安排。” “喏!” 却说因为大雪封山的原因,曹德在军中也无所事事,只能每日带着三个小曹变着法子的涮火锅,喝小酒。 这日又是四叔侄喝得大醉一场。 曹德口齿不清的说:“我和你们说,‘色一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难逃’你们还年轻,身子骨要紧,以后看着美人啥的,千万不要提枪就上,知道吗?” “呵呵。”曹昂晃着面前的酒杯笑道,“叔父,你就是怕我们和你抢美人,这不用你说,我和两位弟弟说好了,以后我负责后勤保障,子恒负责刺探军情,子文负责攻城拔寨,所获美人一概由叔父先挑,如何?” 曹丕和曹彰也笑着点头称是,这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果然曹贼至死是少年,一见美人腿难动! “呵呵。”曹德傻笑不已,顿了顿又道,“子文,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东西吗?前些日子我让典韦派人去取了,想想快到了。” 曹彰顿时清醒无比,声音颤抖的问:“叔父,你真的舍得将那宝物给我?” 他从小就喜欢用画戟做武器,也曾让下人和请求大曹帮他打造,可是都不趁手。 来到濮阳,他听说当初吕布的方天画戟在曹德手中,但知道那是盖世神兵,也不敢有啥想法。 上次喝酒鬼使神差的突然向曹德求方天画戟,当时曹德没有正面答复,还以为这事不成,谁知道今天喜从天降,曹德居然说将方天画戟赏赐给他。 “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曹丕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叔父说话一言九鼎,岂能容你质疑,还不赶快向叔父道歉。” 曹德一巴掌就往曹丕头上招呼过去,笑骂道:“臭小子,敢埋汰老子,找打!” 曹丕憨憨直笑,他的小心思被曹德看得一清二楚,也不生气。 就在这时,典韦来报说是袁谭求见。 “噗!” 曹德将刚喝到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扭头看着典韦说:“老典,你说谁来求见?” 三个小曹也齐刷刷的看着典韦,那货不是返回邺城了吗?难道是曹军伙食太好,舍不得走了又回来了? 典韦苦笑道,“君侯,袁绍大公子袁谭求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顿了顿又说,“不过,我瞧他倒是像落难了一般,浑身破烂脏乱,全没有往日那般神气活现。” 奇了怪了,难道是袁绍死翘翘了,几兄弟火拼输了来投曹的? 曹德侧身问旁边的曹丕:“子文,近来邺城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曹丕想了一会儿,他主要负责曹军的情报,“叔父,自从退回濮阳城中,邺城方面不曾收到什么消息。” 曹德点了点头,然后对典韦说:“老典,你让人将他带到书房,我换身衣服去见他。”然后对旁边的三个小曹说道:“你们也去,把郭嘉荀攸叫上一起来,河北恐怕有大事发生。” “喏!” 片刻过后,曹德见众人来了,才让典韦将袁谭叫进书房。 “叔父救我!” 袁谭进门就伏地大哭,眼神黯淡无光,脸色苍白无力。 曹德和众人大吃一惊,袁大公子这是遭了什么罪,如此落败。 “显思,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曹德捂住鼻口,实在是味道太重了,也不知道袁大公子是不是从粪坑里刚爬出来,满身臭味,奇臭无比! 袁谭起身看到曹德的动作,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将自己千里逃亡,袁尚派人杀他的事说了出来。 “叔父,侄儿求生无门,这世间只有叔父能救我了,还望叔父望在往日恩情的份上,派兵送我返回邺城。”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啥脑回路,尤其是曹德,老子啥时候和你袁大公子有这么好的交情了。 “显思啊,古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你兄弟之间的事,叔父如何能插手?” 空口白话,没好处的事谁干? 袁谭讨好的笑道,“叔父,若叔父能派人保护我安全到达邺城,我必有重谢。” “可是……” 曹德话还没说完,袁谭又说道,“我听闻叔父喜爱河北甄宓,我将她送给叔父如何?” “咦!” 曹德顿时双眼放光,也不是不可以啊,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那叔父看在你孝顺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帮你这回。” 曹昂等人呆了,叔父你的气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