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好，问个事，你看见这么……高一个年轻人没有？” 吴素芬抢先比划着许宁的身高然后问老太婆。 老太婆侧着耳朵问：“你说……么子？” 这老太婆明显耳朵有点背！ 吴素芬凑近了她的耳朵大声说：“老人家，你见着这么高一个年轻人没有？” 老太婆这一下倒是听清楚了，反问着吴素芬：“你说镇里来的许干部吗？” “是的是的！”见老太婆说的是“许干部”，连姓都说出来了，那百分百就是说的许宁了！ 老太婆走到吴素芬跟洪悦坐破椅子的门口，把背篓放下来，放下背篓的老太婆背上明显很驼了，抬起头脸时背也显得很吃力。 “老人家，那个许……干部在哪里？”吴素芬又追问了一句。 “么子？”老太婆又侧耳问了一下。 这是真有点耳背啊，吴素芬又把嘴凑过去大声再问了一遍。 “在……那边山上，许干部来搞统计的，村里老刘头砍柴把腿摔了，村里几个老头准备去抬他回来，许干部正好来了，他也跟去山上了！” “在山上啊？有好远啊？”吴素芬皱了皱眉问。 老太婆比划着说：“在望门坡那边山上，那起码……有六七里远，路也不好走，有的地方路窄得很，抬不了，只能背，我是先回来给他们弄点吃的，许干部说回来后再看看老刘的伤重不重，严重的话就必须送到县城医院去！” 一听说她是回来弄吃的，洪悦就迫不及待的抢着说了：“老人家，能不能给口水喝？渴死了！” “水啊？有！”老太婆又从旁边的窗口墙缝里摸了把钥匙出来，有些笨拙的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锁，率先进了屋。 屋里黑沉沉的，光线很暗，有点看不清，洪悦和吴素芬都没跟进去。 老太婆在屋里有几分钟才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碰破了许多瓷的大白瓷缸，瓷缸里盛了大半茶水。 “姑娘，喝吧，凉了的茶，没烧的冷水喝不得！”老太婆一边说一边把瓷缸递向洪悦。 洪悦接过来赶紧先递给了吴素芬：“吴主任，您喝！” 等吴素芬接过去后，洪悦又望向老太婆，她在等老太婆再端一缸子茶出来。 习惯，她下意识的认为老太婆还会再端一缸子出来，不可能两个人喝同一缸子茶吧？ 她不懂，但吴素芬却懂，山里这些留守老人一是经济条件差，生活习惯跟城里不一样，大多还是当年他们的老习惯。 吴素芬见缸子里的茶水漂动着的茶叶也不知道泡多少回了，又粗又大，闻着就已经没有茶味了。 而且瓷缸子也不干净，背面有个红五角星，下边有几个有些掉色的红字：大洞村第三生产队！ 一看到这几个字，吴素芬就知道这茶缸子恐怕比洪悦的年纪都还要大！ 不管三七二十一，吴素芬闭了眼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茶！ 说实话，确实没有茶味，但肯定是解渴的！ 有钱、过得精致的富人喝茶那是品茶，农村人喝茶那才是真正的解渴！ 喝了几大口茶后，吴素芬把茶缸子再递给洪悦。 洪悦接过茶缸后愣了愣，望着吴素芬问：“吴主任……” 老太婆又进屋了，吴素芬这才低声对洪悦说：“山里农村人就这规矩，一家人共用一个茶缸，你……就将就吧，能解渴就好！” “这……”洪悦一听就有点傻眼了，然后望着手中的茶缸子，一看到茶缸口沿边那些不知名的污圬时，胃里就有些翻涌，但确实又渴得快冒烟了，只好闭了眼强忍着恶心喝了一口！ 也就喝了一小口，洪悦再也喝不下去了，哪怕再渴她也喝不下去，把茶缸子放到了断了椅背的破椅子上。 老太婆一会儿又端了一篓子四季豆出来摘筋，一边对两人说：“你们也是镇里的干部吗？” “是的是的。”吴素芬点着头，跟着又问老太婆：“老人家，那个许干部多久才会回来？” “多久啊？那怕是要个把两个小时，老刘头得靠他背回来，村里没有年轻小伙，跟着去的几个老头肯定背不动老刘头！” 老太婆一边摘四季豆一边说。 “要……一两个小时啊？”吴素芬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快五点了。 要按王最王镇长规定的六点前回去肯定是回不了，等许宁过两个小时回来，然后再回清河镇上，起码就得三四个小时后了！ 怎么办？ 要不她现在赶去山上把许宁叫回来赶紧回清河镇上解决王镇长的命令再说！ 一想到这揪心的时间，吴素芬就又问老太婆：“老人家，你帮我指一下上山的方向，我过去看看！” “你也要去山上啊？”老太婆指着她回来的方向说：“就那边，屋后边往山上只有一条路，你看到对面山上有一片光岩壁的地方就是他们在的那里！” “好的！”吴素芬一听就朝洪悦招手说：“洪悦，走，跟我一起去找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