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建身旁的灰白人猛地向前扑去，直接为赵建挡住了致命一刀。 他的表情没有惊恐、没有彷徨，似乎这一动作完全出自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灰白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表情极为安详。 阿雅一击没有成功，连忙推开灰白人，想完成第二次击杀，但赵建早有警觉，原本攻击姜晨的藤条，迅速回笼到赵建身边，其中一根藤条直接将阿雅手上的匕首打掉。 现在，她们已经失去最佳杀死赵建的机会了。 姜晨挥刀砍断旁边的藤条，就看见赵建已经被褐色的藤条拖着，瞬间消失在密林之间。 阿雅瘫倒在地上，她紧紧抓住地上的野草，赵建逃脱了，她错失了杀死他的最好的机会，如果刚才她速度再快一些，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姜晨拉起坐在地上有些恍惚的阿雅，她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想必银月草的药效还没发挥，她就急匆匆地赶来，在这里埋伏着。 “阿雅，我们继续往里面走。”姜晨说道。 “没机会了，那里面是白皮柳的老巢，我们在这里都杀不了赵建，何况在最靠近白皮柳的地方。”阿雅浑浑噩噩地说。 姜晨看了阿雅近乎毫无血色的脸，她松开阿雅的手，打算继续往前走。 “姜晨，再往下走就只能送死了。”阿雅说道。 姜晨转过身来，低头看向阿雅，“来都来了，总要打卡一下！”说着头也不回地向前继续前进。 阿雅看着姜晨逐渐模糊的身影，捂住伤口，默默地爬了起来，跟了上去。 越往里走，空气变得更为潮湿，两旁的植物正在以蓬勃的生命力向上生长。 姜晨在薄雾之中，看见了一座遮天蔽日的山壁，山壁中间出现一道狭缝，约莫只能一人才能通过。 她走近这道狭缝，石壁边缘参差不齐，应该不是由冷兵器和机械造成的，看样子倒像是某种植物的根顶破了石壁，日积月累下造成的结果。 姜晨抬起脚步，往前走去。 深邃的黑暗就如同一幅幕布蒙住了双眼，姜晨一下子进入了如此漆黑的空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她也不由得顿住了脚步，不过好在她之前在黑舱里面待了许久，眼下倒也很快就适应了。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双目反而失去了所有的作用，姜晨闭上了双眼，用耳朵去感受这一切， 有微弱的水流声，有某种爬行动物缓缓爬过石壁的身影，也有某种不知名的动物微弱的呼吸声，还有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 摆在她“眼前”的似乎有很多种道路，但未知的道路也许迎接的是截然相反的命运。 姜晨握紧手中的刀，去感受那个牵引她的神秘力量。 她继续放缓脚步向前走去。 豁然开朗的山谷之中。 没了任何的雾气之下，皎洁的月光散在山谷之间，湖水的两岸种满了橙红色的枫叶上，明明不是这个季节该有的明艳，但红叶入眸，竭尽全力地在生长。 但最抓住人眼前还是湖对岸的那一株白皮柳，树冠翠绿如云，随着微风，泛着银白色的柳条微微飘动，叶与叶之间发出摩挲之声。 树身洁白如玉，像是覆盖着蓝白色的冰霜，神秘而轻盈的流萤飞舞在树旁，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微光。 而赵建正躺在白皮柳树下，白皮柳褐色粗壮的树根紧紧拥抱着赵建，像是两个相互依偎的恋人。 姜晨慢慢地走入水中，寒冷刺骨。 她现在是明白了寒风湖的源头到底是从哪里而来，她用手折断漂浮在湖面上漂浮的枫树残枝，茎叶之处仍是翠绿一片，看来这就是被丢入寒风湖女人身体不腐不死的原因。 不过让姜晨有些惊奇的是，她从进来到现在起码过了十几分钟了，白皮柳一直在观察她，却没有任何向她攻击的意思。 姜晨爬上岸，赵建就在她十步之远，按照现在这个距离，她想要赵建的命从技术上难度不大，但她抬头看向随风飘荡的柳条，但就现在的情况杀掉赵建比过往的任何时候都难。 赵建闭着眼睛，面色好了许多，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姜晨关注的重点，她走近白皮柳，抬起手，触及它的树干，闭上了双眼。 “砰砰砰。” 是心跳声。 她抬头仰望，哗啦哗啦的柳叶摩挲的声音，有温柔、有欣喜、有渴望。 这是姜晨第一次见到如此温柔的异变植物。 不对，应该是人类与异变植物结合的物种。 她在通识课程上，听过万选良教授介绍过，人类曾经企图想将异变植物的异能嫁接到人类身上，毕竟比起异变动物来说，大部分的异变植物更加温和好控制。 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失败告终。 但现在，在雾都，在这个山谷之中，存在着一棵无比强大的由异变植物和人类结合的新物种。 细长的嫩绿的柳条缓缓地伸过来，轻柔地触碰了姜晨的脸颊，似乎是找到了同类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