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琳,这是手绘的水路路线,我想诺曼教授对峡谷里面发生的一切会非常感兴趣。”姜晨说。 “你确定你要送这个人去那个什么密林石巢?”多琳不确定地问道。 “是。”姜晨边说,边用枯黄的藤条和木头扎了一个简易版的托架。 多琳不懂为什么姜晨执着于见那个不一定存在的什么异能者,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而且姜晨带着腿脚不便的人指不定就会遇到峡谷那帮的人,冒如此大的风险就是去见一面? 但多琳见姜晨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看了一眼还在忙忙碌碌的姜晨,转身离开。 姜晨试了一下托架,很结实,她走到赵建面前,蹲下来,“我这个身板可背不动你,现在只能委屈你老人家,就将就用一下这个。” 赵建倒没有埋怨什么,从善如流地爬到了托架之上。 她之前在诺曼教授那里看过雾都的地形图,密林石巢在寒风湖西南方向的一座山峰之上,好在这个山的海拔并不算高,从这里步行到那里,一天一夜应该就能到。 姜晨看了一眼躺在托架上的赵建,他本应该是一个骨架很大,个子很高的男人,但多年躺在床上,肌肉萎缩得十分厉害,皮包着骨头,瘦骨嶙峋的,姜晨拉动托架试了试,发现他算是轻得可怜。 姜晨看了看四周,其他的工作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唯一没有解决的就是还坐在大树下的阿雅,她原先想着让阿雅给她引路,也好有一个保障,但现在她改变了主意。 “阿雅。”姜晨喊了她一声。 她的表情呆呆的,但还是听到声音就抬起了头。 “离开雾都吧!” “不行!” 斩钉截铁的声音却是从后方传来,姜晨转过身就看到赵建情绪激动的样子。 姜晨不知为何气打一处来,“呵,她离不离不开雾都关你什么事情,你是她爸?” 赵建直勾勾地盯着阿雅的方向,不过现在姜晨跨走一步,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问你话呢?” “不是。”赵建低下头,似乎有些惋惜。 “那不就行了,就算你是她爸,人家也有人身自由,人身自由这个词,你懂不懂啊!”姜晨没好气地说。 现在赵建还要倚仗姜晨到达密林石巢,不好过多阻拦,但他眼眸低垂,现在还在思考什么。 而话题中心的阿雅全程游离中。 “那就这样决定了!”姜晨一个人决定了三个人的去向。 现在天刚刚亮,她需要趁早赶路,她拉着托架往前走去,而身后的阿雅还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大树下。 好在,现在还是上午,雾气还不算太重,雾都的一些山间小路保留着没有经受磨难的样子,这样看来这块地方也说得上幸运,几乎没有遭受两次危机的洗礼,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异变植物和动物的攻击。 姜晨拖了好一会,但刚才吃的食物显然能量转化率太低,现在只觉得腹中空空,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就看见赵建如大爷一般平躺在托架上,闭目养神。 “我说,赵先生,赵桢没有和你说过吗?现在无论是生物机械还是仿生技术效果都非常不错,他没有考虑给你安装一对机械腿或仿生腿吗?”姜晨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赵建睁开锐利的双眸,但语气却意外地和缓,“阿桢提议过,是我自己不愿意。” 姜晨本来还不确定赵桢是否是赵建的儿子,但这一天观察下来,虽然赵建面容已毁,但其与赵桢眉眼之间甚为相似。 最重要的是他们说话做事的表情也很像,都是典型的心口不一,口蜜腹剑。 “我看到梳妆台上有一张照片,上面还有别的人,也是你的孩子?”姜晨停了下来,捶捶腿肚继续问道。 赵建仰望着被云雾遮挡住的天空,轻声“嗯”了一声。 “那他们现在去哪了?” “被阿桢杀了。” 姜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虽然她心里大约是猜到了,但是听到赵建承认还是不由得有些惊讶。 她站起身来,打算继续拉托架。 赵建却费力地坐了起来,“你不好奇?” 姜晨边拖着托架边回答:“无非就是为夺取权力和资源,兄弟相残呗!” 赵建听到姜晨满不在乎的声音,突然尖锐地说道:“你懂什么?阿桢是我最优秀的儿子,我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阿桢从小虽没有他的那些兄弟强,但他很聪明,从这些兄弟中脱颖而出,他把峡谷治理得很好,如此和睦!” 他的言谈之间尽是对赵桢的欣赏,姜晨不由觉得这对父子当真是扭曲,若是她只听到赵建的一面之词还真当这对父子是父慈子善。 但姜晨是亲眼见过赵桢给赵父换药,他眼里的恶心和厌弃那简直是装都懒得装! 不过让她觉得更恶心的是…… 姜晨“啪”的一声就把托架放下,突然的变故,让托架上的赵建差一点从托架上摔了下来。 “和睦?你是哪一只眼看到和睦的?和睦就是将那些女人囚禁在峡谷和一遍又一遍强奸他们吗?” 赵建无视姜晨尖锐的词语,自圆其说地说,“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那些女人,我们给她们提供稳定的居所和食物,也不算亏待她们。”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姜晨走近赵建,用冰冷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遍。 赵建感觉到一股恶意扑面而来。 “如果按你这样说,你没有异能,如今又不能行走,不应该是弱者吗?你这个平平无奇的弱者,怎么活到现在?!”姜晨嘲讽道。 就姜晨的观察,这位赵父应该是普通人,没有异能,如果姜晨之前的话只是在赵建痛点附近蹦跶,那么现在的这一句话可谓是直戳赵建痛点。 “还有什么稳定的居所和食物,你们有问过她们想要吗?你不会自己天天给自己洗脑,信了自己这一波鬼话吧?当真可笑至极!” 他脸色铁青一片,胸膛剧烈地起伏,好似姜晨要是再说一句他就一口气背了过去,如蝼蚁一般的男人,到底是谁给了他这样的底气? 姜晨瞧也没有再瞧赵建一眼,她回头拉起拖绳,正准备继续赶路,就看见薄雾之中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