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子仿佛发现了姜晨的怪异之处,慢慢站起来。 但他显然对从“蹲”到“站”这一连串动作不是很熟悉,动作十分古怪,极不协调。 他迅速地爬向她,伸出触手。 姜晨看到上面还有暗红色的血液,那是——吴志远的血。 触手里伸出尖锐的刺缓缓自姜晨的额尖划过脸颊,瞬间血液自皮肤渗出。 苍白的双唇伸出紫红色的舌头迅速卷走触手上的血液,金瞳色的双眼瞳孔毫无半点光泽,原来一动不动的眼珠因嗜血而放大。 “干......净......的,好.......吃。” 这已经不是姜晨第一次面对死亡,远比之前要冷静许多,蛇信子,金瞳孔,触手,这根本不是人。 藤蔓尖刺里面的毒液,使她的身体几乎丧失所有的力气,就连脑子也感觉非常的沉。 姜晨用尽力气,张开皲裂的双唇,试探性地问道:“你是石柱上的黑蛇?” 黑袍子用伸长触手,并不理会姜晨的话语,它轻抚姜茶的脸颊,十分小心,像对待心爱的玩具。 它直勾勾地盯着姜晨的脑袋,在思考到底以怎样的角度将这颗头颅摘下来,它不想溅出太多血,毕竟这样既不美观,也十分浪费。 正当姜晨感到黑袍子的触手在逐渐收紧时,姜晨灵机一动问道:“我知道怎样出去?” 黑袍子还模仿着人类的样子,没有牙齿的嘴巴一开一合。 但姜晨知道它的喉咙没有发声器,自然是说不了话,它的腹部传来咕噜咕的声音“出......去?” “对,外面有很多的人类。” 脖子的黏腻的触手松了松,姜晨忍着全身汗毛都站起来的感觉,再接再厉地说道:“我可以帮您,只要您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姜晨看到黑袍子金色的瞳孔不断放大。 “啊!” 右小腿活生生被藤蔓所折断,她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被束缚在藤蔓之中。 姜晨紧紧咬住没有血丝的嘴唇,但泪水还是夺眶而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有发冷。 冷汗顺着背脊流了下来,她咬着牙,善意地建议道:“在这里多没意思,您若喜爱人类的面貌,外面又各式各样新鲜的人,您瞧,您脸上的皮都干了!” 沉默…… 姜晨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作响和急促的呼吸。 黑袍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姜晨,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令人胆寒的恶意。 姜晨费力微微抬起右手,指向石柱上方说道:“这石柱上方是否有一黑舱?” 黑袍子的瞳孔一下子竖立起来,居然有些畏惧的样子。 姜晨颈间的触手也微微松开了一些,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她抬高了脖子,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脖子与它沾满血迹的触手隔开来一些。 自从他们进入这个神秘的山洞之时,姜晨敏锐地发现这石柱的石料上也刻有与黑舱一样的枯枝树 所以她大胆猜想,小心求证,诈了一次黑袍子,果然黑袍子是知道石柱上方有一黑舱。 但他初见她时并没有惊奇,想来并不知晓她之前被关在黑舱之中。 而且这黑舱必然是和这里防护罩有什么联系,要不然这巨蟒不会是这个反应。 “你……能……打开……它……?” “当然!” 姜晨感到自己的小腿处,就像被灼热的铁块按压在她断裂的地方。 她喘着粗气说道:“我知晓石柱上方有黑舱,就自然知道如何打开它,我愿意成为你最忠实的奴仆,帮您出去。” 姜晨话闭,再次陷入长久的安静。 黑袍子的眼睛像蛇要捕食眼前的动物一般,一动不动地盯着姜晨,未出言语,但绝对力量的威压像巨浪一般,排山倒海般压在她的心头。 周遭一切都寂静的可怕,姜晨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不让生理反应宣泄了此刻的懦弱和害怕。 突然,她听到石柱上传来摩擦的声音,只见雕刻的黑色巨蟒像活了过来一般。 她可以听到石柱上方传来低声的咆哮,黑色的鳞片摩擦着石柱,如魔音一般穿透耳膜,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地面也因为巨蟒的苏醒微微颤动,它金色的瞳孔发出摄人的光芒。 原来从三人一进入山洞,这条黑色巨蟒早已知晓,只是在暗中观察。 与姜晨猜测得不错,这个黑袍子不过是这条巨蟒的傀儡。 想来是这只黑蟒吃完闯入山洞野兽,又将这些剩余的残肢拼接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这石柱上巨蟒才是它的本体。 黑色巨蟒姿态优雅地从石柱上爬下来,它的表情冷漠而高贵,居高临下地望着它的人类奴仆。 它在模仿着人类,无论是它自己拼接的傀儡,还是它的本体,都在模仿人类的行为动作和表情。 你很难想象在一个冷血动物身上居然能看到人类的表情,姜晨不由得感觉到一种由内而外的恶寒。 巨蟒缓缓摆动它庞大的身躯从石柱上爬下来,移动到姜晨面前,巨大的蛇身反衬出姜晨是有多么渺小。 它缓缓低下头,一股冰凉肃杀之感扑面而来。 在这种触手可及、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威压之下,姜晨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起来。 这种降维打击,让姜晨没由头的感到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与之还伴随着恶臭的血腥之味,她不知道这条巨蟒的深渊巨口中埋藏了多少人的血肉。 它又是如何慢条斯理地将一块一块残肢拼接起来一个“人”,巨大金色瞳孔倒映着姜晨稚嫩的面庞,还有无休止的贪婪和嗜血。 那根叉形舌须,伸向姜晨的脸颊,在姜晨脸上蜻蜓点水般,舔吻过残余的血液。 墨黑色的藤蔓慢慢松开,姜晨坠落在地上,黑色的长裙如水墨画一般散开在地面,她不动声色的将之前陈一末掉落在地上的金属仪器塞进裙摆。 黑色巨蟒用尾巴缠绕住姜晨,慢慢收紧。 姜晨这才发现他的鳞片是有多坚硬,她的胳膊已经肉眼可见的被挤压得涨红,胸腔里面的五脏六腑感觉都要挤压变形,就像身处绞肉机一般。 在攀上石柱之前,t晨回头望向目光涣散的陈一末和已经化成一摊黑水的吴志远。 她默默地回过头,看向山洞顶部的洞口。